马车在云府门前停下。云倾华下了车,又让云甲回宁府去接段氏,然后便往府内走去。
“唉唉唉。”
秋书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是云六压低了声音在唤她,她回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她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往前走去,便停下脚步走向云六,问:“什么事啊?”
“我还想问你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小姐先回来了,瞧着脸色不是很好。”
云六很是纳闷,他本来在德云茶楼做管事做得好好的,半个月前大小姐突然就让他回来了,并且吩咐以后都不要再去那里。他苦闷的啊,本来还想好好大干一场的,谁知道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就被打回原形了。他问大小姐为什么,大小姐只丢给他一句别多问,就把他打发了。
“我也不知道。”秋书也很纳闷。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云六急了,“你帮我问问大小姐,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大小姐生气了?”
他想去德云茶楼做管事,不想看门。
秋书叹了口气,道:“这事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小姐叫你回来的当天早上,她去了一趟侯府,回来之后就被老爷责罚,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
云六沉思了一会,又问:“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遇到了来宁府做客的贵人之后,大小姐就变成这样了。”秋书转头看去,见已经没有了主子的身影,才急道:“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伺候大小姐了。”说完,撒腿就跑进了府内,追着主子去了。
云六本想再问几句的,却见秋书已经跑远了,也只好作罢!回头想想,也许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这大小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从一个管事又变成看门的,这落差简直折磨死人啊!
秋书一路跑回桃鸳园,一路上都没有碰到自家主子。她还纳闷怎么大小姐走得这么快?却被刘妈妈告知大小姐根本就没有回来,吓得她又赶紧出去找,大小姐不至于在自家迷路了吧?
***
浮石亭。
亭内栏杆上坐着一个藕色衣裳的女子,背靠着亭柱,双腿放在栏杆上曲起,手臂抱之。热风拂面,吹起乌发飘飞。平静的双目眺望着远方,那是如意苑的方向。
周国的二皇子,那个站在云端之上、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皇室子弟,如今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在前世,成了她的丈夫。
前世,她不知道赵凉奕是谁,也不认得王昭。但王昭的名字,长安没有几人不知。她就是在明年,成为二皇子妃的弘图阁阁老的千金。
既然她是二皇子妃,又是赵凉奕明媒正娶的妻子,那赵凉奕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赵炜。
有些事情,你越是想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就越弄不清楚。就像之前,她急于知道赵凉奕的身份一样,多方试探,也无从知晓。如今,一个不经意的重逢,就一切都明白了。
“正午太阳毒辣,大小姐怎么坐在这里?”
身后传来声音,云倾华偏头望去。似透过时空百转,似梦似幻,眼前的人看着是那么的不真实。
赵凉奕在她的正对面坐下,疑惑的看着她,“大小姐怎么这么看着我?”
刚才平川说她坐在这里,看其脸色不太好。他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这里来。
云倾华定定的看着她,说:“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庄生,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活在现实里还是活在梦里。”
“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不知道,也许只是女孩子无聊时感怀伤秋罢了。不过公子昨天说的事,我想我大概信了。”
赵凉奕笑笑,转头望向亭外的阳光。因有亭檐的遮挡,阳光照不到她们的身上,只在栏杆外一寸的地方,映了一条清晰地界限。
“庄生晓梦之说,只是一个典故罢了。梦与现实到底是不同的,梦可以是美梦,也可以是噩梦,但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你都感觉不到疼痛。
而现实不一样,人在现实中,是有感觉的,你会感觉到冷,感觉到热,感觉到疼痛。这便是梦与现实的区别。”
云倾华亦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她的梦里,依然会有蚀骨之痛。前世的痛,刻苦铭心。
“公子对梦有如此深的见解,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那公子可有想过,梦也许就是现实的反射,梦中所现,皆是你以后的命运所指,或者是你前世的折射。”
赵凉奕转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变化。“云小姐真的相信有前世这回事?”
“公子不也说,你我好像前世便已相识吗?”
亭中有一阵的寂静,云倾华定定看着他,赵凉奕亦是。两人似是心中各有思虑,又似只是简单的对望。风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带起垂下的裙摆飞扬。
良久,还是云倾华先别开眼睛,笑道:“我是玩笑的,公子别当真。”
梦里梦外,前世今世,真真假假,于她来说,那是亲身经历的回忆。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典故而已。她记得清清楚楚,他却早已忘了前尘。
赵凉奕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两人又同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偶然飞过的鸟儿,不约而同的露出羡慕的神情。
那日之后,云倾华又病了,昏昏沉沉的发起了高烧。一会像身处烈火之中烤炙,一会又像在寒潭中挣扎,忽冷忽热的交替,让她这一昏,就昏了一天一夜。
段氏回府之后,特地跑来桃鸳园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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