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即使你做了再多的努力,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是缘是劫,躲也躲不过。
云倾华看向对面的的端木凌,他一脸的得意。再看看端木凌身旁的赵凉奕,他依然是漠然冷视,似乎刚才的一出逼亲与他毫无干系。
云倾华苦笑,本也就是与他毫无干系。
今世,此时,此地,她逃开了与赵凉奕的孽缘,却逃不开与端木凌的纠葛。就不知,这纠葛,是缘是劫,是福是祸?
云珅说道:“老侯爷,既然这亲事已经定下了,按理倾华从明天起就得插红簪,只是……”
“哎,不必在意这些俗礼。”老侯爷也体谅道:“这门亲,只要亲家记得就是了。等回京之后,再着手准备纳征迎娶也不迟。”
周国习俗,女子自定亲之后,发髻中要插一根红簪。但云府如今正在孝期,不适合戴红色的首饰,也不适合吹拉唱打的办婚事,只能等一年之后。
一年之后,也就是云家回到京城之后。
云倾华回到桃鸳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这一路回来,总是恭喜声不断。遇到一个丫鬟就说“恭喜大小姐”,遇到一个小厮还是说“恭喜大小姐”。回到了桃鸳园,几个丫头妈子齐齐恭贺“恭喜大小姐”。
一个时辰前在正厅发生的事,天还没亮就已经传遍了云府的各个角落。
有毛好恭喜的,她又不喜欢这门亲。
“哎!”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前两天还忧心云月圆和宁潇平的那趟子事,如今她自己倒是麻烦上身了。
端定侯府,皇后,皇上。围绕着端木凌的社会关系,不是王亲就是贵族。她一想到以后要跟这些人打交道,就一个头两个大。
“哎!”
云倾华睡不着,索性掀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台上盒子的一个格子,拿出了里面的那块碧血玉。
圆形的血玉通体莹润,雪白中血红渗透,就像血滴在雪中一样,冰凉丝滑。中间是镂空的雕文,像一个“囯”字,简单又不失大气。
“哎!”又一声长叹。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把这玉退回去。”
“你敢。”声音粗暴,语气怒极。
云倾华惊得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梳妆台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出来,脸色阴郁,来者不善。
“我说世子爷,你下次出现能不能吱个声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云倾华拍了拍胸口,不悦的说道。
端木凌抢过她手上的玉,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红绳来,拴住了玉身。“你胆子大得很,死不了。”
云倾华支着额头看他,说:“怎么,想通了,要把这玉拿回去?”
端木凌斜了她一眼,“你想得美。”
他走到她身后,撩起她的长发,将拴着血玉的红绳绕过她的脖颈,然后打了个结,那块通体莹润的血玉就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云倾华有些失神,梳妆台上的铜镜中,映出她们两人的两个脑袋。她散发,他束冠,她在前,他在后,她略低,他略高,正好填满整面镜子,毫无多余的和谐。
他很认真,两只眼睛垂着,手上的动作未停。这画面像两个新婚的男女,丈夫在替妻子梳头。她微微低眉,耳根处有热气自毛孔散发出来。
云倾华一个激灵,又清醒了过来,刚才想的都是什么鬼啊?
“好了。以后你就给我好好戴着,不准拿下来。吃饭得戴着,睡觉得戴着,连沐浴你都得给我戴着。”
身后命令式的口吻传来。
云倾华摸着胸口处的血玉,有一股冰凉的触感渗透皮肤,与温暖的肌肤渐渐融和。“这玉,真是你爷爷当初给你奶奶的定亲信物吗?”
“那是当然,我爷爷当年穷得叮当响,上门提亲也就带了两坛酒两斤猪肉,我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眼力不好,竟然答应了。”
云倾华想象着那个画面,一个汉子提着两坛酒十斤肉,光着膀子套着一双草鞋就上人家去敲门求亲,不禁莞尔。
端木凌继续说道:“亲事定下了,我爷爷没有拿得出手的信物,就扛着大刀去灭了一个山头,抢了不少银子来,才买到这么好的一块碧血玉做信物。”
云倾华满头黑线,“这么说来,这玉还是黑钱买来的。”
“怎么,嫌弃啊?嫌弃你也得戴着。”
云倾华无语,“可是,端木家世代功勋,家世显赫,老侯爷怎么会沦落到只能提着酒肉去上门提亲呢?”
不应该是三书六礼,敲锣打鼓的提着重礼去说亲的吗?而且,以端木家的财富,不至于一块像样的信物都拿不出手,还得自己挣钱去买吧?
端木凌坐在她的梳妆台上,说:“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我爷爷是打死也不说的,我还是求了我奶奶,我奶奶才跟我说的。
我奶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百姓人家的女儿,与侯府的豪门大户相比,她连侯府的十丈之内都不能靠近。”
云倾华大概猜出了老侯爷的那段提亲是什么回事了,左不过就是王亲公子与浣纱女的故事。
端木凌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喜欢外出游历,有一次遇险,差点死翘翘,幸得我奶奶相救,才捡回了条命。一来二往,他们俩人暗生情愫,于是就定下了终身。
可是家族不允许,我的老老爷爷更是不答应,一气之下将爷爷赶出了家门。爷爷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跟奶奶成了亲。后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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