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师父年纪大了,有时候经常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没关系,你可以跟我讲讲你师父的事吗?”
莫长安并不在意,像王老爷子这样的,常年从事这个行业,身体肯定留下了许多暗伤。但他们这些老手艺人,却每一位都在这行业上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师父已经七十多了,上次去医院体检的时候,身体比那些八/九十的还差。其实师父早该休息了的,只是我太笨了,一直没办法出师,所以他不放心,天天带着我练习……”
大山姓氏不详,他被王老爷子捡到的时候只记得这个名字,就跟了他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王老爷子希望有人能够将打铁花这门手艺传承下去,那他就好好学习,争取做他的传人。
“以前听师父说,我差点也是有了个师娘的。他逃难到g省,认识了一名苗族姑娘,这块刺绣就是她送给师父的。”
大山从一个抽屉中拿出了一个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里边是一块精美的刺绣。色彩艳丽,构图美观,与常见于世面的湘绣、蜀绣、苏绣大不相同。
大山将刺绣拿给莫长安了回去。他师父十分宝贵这刺绣,他小时候不懂事,从屋子里翻到这玩意,被他师父狠狠地揍了一顿。
如果不是莫长安说他要写一篇关于打树花的文章,还想要听师父的生平,他才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
“后来呢?”
“那时候师父是逃难过去的,身无分文,就算姑娘愿意嫁,师父也不舍得娶。然后师父跟她说,等他赚了钱再回来娶她。她把这份刺绣送给了师父,但等师父赚到钱去找她的时候,听说被附近的土匪绑去,寻了空子自杀了。”
“风头过了之后,师父一路向北,来到了n市。”
走之前,莫长安来到房间又看了看王老爷子。他额头紧皱,睡得并不踏实,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莫长安注意到他从被子中露出来的手,皮肤皲裂,指甲缝里黑漆漆的,手上全是伤痕和老茧。四五月的天才刚回暖,老人受不得凉,莫长安帮他把手放了回去。
“咳咳咳咳”一阵猛烈地咳嗽把莫长安吓了一跳。
一抬头,对上的是老爷子睁开的眼。
“爷爷,您没事吧?”莫长安想把老爷子扶起来帮他顺顺气,但是王老爷子摇了摇头,拒绝了。
“老毛病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浑身都是伤。去医院看的时候说是什么呼吸道感染,但师父就是不肯住院,说什么回来表演两次毛病又回来了。”大山两步走过来,将老爷子扶了起来,喂了点水。
莫长安跟老爷子告别之后离开了这里。
他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他想好这次要写什么东西了。
还是以的形式,而主线就以老爷子的故事改编而来。
苗绣也是现存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现已接近没落。
改革开放之后,传统的耕作已经没办法维持所需。外面的世界生活更好,孩子需要上学,他们不能让孩子像他们一样,一辈子都活在大山中。要与外面的世界接轨,传统村落里的劳动力只能外出打工。
留在村子里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在生活没办法保证的情况下,许多人都忽视了原有的手艺。
盛极一时的打铁花走向末路,穿插着苦心坚守技艺的手艺人与苗族姑娘的绝美爱情故事,几经波折,最终老手艺人还是找到了传人。
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并不是莫长安想帮忙就能帮得到的,纵使国家已经开始重视这方面的问题。在没有经济支持的背景下,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得下来呢?
虽然铁花被烟花所替代,不过打铁花的表演依旧震撼人心,但还有更多的技艺在国家飞速发展中消失了。比如雕刻,传统的手工雕刻被机器雕刻替代,甚至比人工雕刻得还要精美,以至于许多手艺人被迫转行。
莫长安一个人并不能改变什么,但他的微博上还有好几百粉丝,起码他能在自己的影响力下为他们做些什么。
这次的和他之前写的不大一样,想要打动读者,就得将感情融入进去,就是他这段时间一直练习的东西。反复修改,把废话都剔除出去,保证每一句话都是有用的。
这篇短篇不长,不到三万字,他足足写了两个星期。
保守起见,他写完之后又用系统反复批改了两次,最后才满意地把发到了微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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