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墨天犹如疯狗一般,不知疼痛地往前一次次前冲,又一次次地被摔回原地,远处的围观众人神情不一,有于心不忍的轻轻别过头去,也有对少年天资嫉妒的冷眼相望。
而峰顶侧面的少年少女里,多是有着怜悯之色显露,毕竟墨天与他们的年纪相差无几,若是他们身处这种境遇,说不得早都坚持不住,鲜有能像墨天如此坚韧之性。
不过回头一想,任玄、墨天之所以能够在偌大的龙门内脱颖而出,除却他们天资出众之外,这不屈的心智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树干下盘膝而作的任玄,此时状态也不是太好,先前赵潘的偷袭虽没有给他重伤,但那匕上的剧毒却显然极其难缠。不过,在墨天为他争取的时间里,也是把毒势缓缓控制住了。
然而此时场中的众人的目光却是大多集中在了任玄的身上,只因任玄周身气息实在怪异,一会儿强一会儿弱,更显眼的是他俊朗的脸庞此时一阵青一阵红,青白交替,实在让人惊骇。
不明白的围观者以为这是少年之前的毒势太过严重,控制不住所导致的,然而部分实力较强者却能感觉到那并不是毒势的复发效果,但只能隐隐感觉让人畏惧不安……
而此时在回龙峰峰顶的一处院子里,一扎着两只羊角辫,头上戴着精致的发簪风铃的小姑娘,正翘着小嘴,拉着身旁的一邋遢中年汉子,摇着后者的手臂,兜兜地小嘴道:
“爹爹,不好了,不好了,玄哥哥一个人独自闯上龙就峰去找赵潘了,那赵潘派了好多人对付玄哥哥,现在玄哥哥很危险,你快去救他啊!”
这小姑娘正是昨日在迎龙峰峰顶大叫任玄玄哥哥的小月儿,而此时在她身旁一身邋遢模样,半躺着扶椅,拿着一壶酒往嘴中浇灌的萎靡不振的中年男子,就是二十五年前在龙门内声名大噪的号称“龙门第一天才”的龙应天。
当年的他,气势昂扬,对着修炼之道虚心进取,再加上若妖的天赋,使得当时的他在龙门内锐气冲天,四方洲内更是年轻一辈无人能挡,只是可惜后来发生的事情深深地打击了他……
听着小月儿急切的呼唤,龙应天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拨开眉前遮挡的一缕银发,那满是醉意的神情微微醒了几分,那浑浊无焦距的瞳孔似是瞬时发出一丝慎人心魄的锐利精光,只是存留不到一息便消失不见,转而替代的又是浑浊萎靡的气势。
伸出不自然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小月儿的额头,满是宠溺的轻道:
“月儿啊,你玄哥哥出事了,要去找你爷爷啊,或者是你秦爷爷、郑爷爷也可以啊,他们不是很重视你玄哥哥嘛,你找我没有用啊,爹爹就是个废人,呵呵。”
说罢,男子还满是嘲笑的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掌,脑海中不自觉地出现了那道绝美的身影,那是他的妻子,是他心心相印,相濡以沫的妻子,心思不由地飘向了当年时的情景,
可恨那一群顽固不化的人带走了他心爱的妻子。
“可是三位爷爷他们闭关了啊,月儿去后山那里站了好久,也没等到他们出现,龙叔叔现在也不在谷中,可怜,玄哥哥他一个人……”
小月儿想起任玄的遭遇,忍不住的眼圈一红,眼角就要流出泪水,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可怜的望着男子。
“不是还有秦霜姑娘在谷中吗,去找她,她平日不是对你玄哥哥挺宠爱的吗”龙应天用颤抖的大手轻轻拭去小月儿眼角的泪水,满是心疼的道。
“爹爹,你不知道,霜姐姐她,她死了,是被那赵潘逼死的,我昨日亲眼看到的,玄哥哥就是为此才心中大怒,孤身闯龙就峰的。”
想到霜姐姐昨日在迎龙峰顶,众目睽睽之下,凄惨的离去,少女哭的更加伤心。
“什么?!秦霜那丫头被赵潘逼死了,这赵潘真是越无法无天了。”
“爹爹,你快帮帮玄哥哥吧!听说玄哥哥现在被好多人困在龙就峰,他们要杀玄哥哥。我以前听门内好多长辈们悄悄议论说,爹爹你以前可是龙门内最厉害的人,你就帮帮玄哥哥吧!”
少女拼命地摇晃着男子的手臂,面露祈求的目光,可怜兮兮地望着男子。
“好,好,爹爹就帮帮你玄哥哥,你别摇了,再摇,爹爹的手臂可是要被你摇掉咯。”
男子胡子拉碴的脸庞极其宠爱地看着月儿那肉兜兜的小脸,两眼微抬,目光微眯地看着远处龙就峰顶,心中五味陈杂,
我龙应天也该重新见见天了……
……
峰顶,阴沉的天空愈加阴暗,轰隆隆的雷声似是时刻想要从天空中炸裂开来,细密的小雨不停地冲刷着被战斗摧残的凹凸不平的大地,地面上雨水与血水混迹在一起,缓缓流向凹陷的沟壑中去。
场中,墨天仍在不惧地冲向佝偻老头,不,准确地说是冲向老头身后的惶恐青年赵潘。
只是那赵潘紧紧躲于老头的驼背后面,不敢露面,而老头冷冷地看着对面墨天的一次次疯狂冲击,然后满是枯萎死气的双手一次次地又将他击回原地。
他不急,他不急着直接将眼前的疯狂少年重伤,他之所以一次次地恰到好处的出手,是因为他想直接击溃少年的斗志,击溃少年修炼的心智。
重伤甚至杀了一个人不是最可怕的,他想要少年活着,但是是如傻子般的活着,击溃一个天资若妖的少年,摧毁一个未来的夺目星秀,对他来讲,有一种别致的心里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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