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里的毛笔, 周旻晟手腕游转,片刻之后在一张素白纸张之上写下一个大字。
“喏,照着写。”将那张写了一个大字的纸张扔给苏妹, 周旻晟垫着脑袋就弯身横躺在了小案后面, 然后慢条斯理的捻起手边的花生酥细嚼。
手忙脚乱的接住周旻晟扔过来的那张纸,苏妹垂眸,看着上面那横横划划挤成一团的大字,娥眉轻蹙。
“王爷, 这是什么字儿啊?”踌躇片刻, 苏妹还是忍不住的上前朝周旻晟询问道。
斜睨了一眼苏妹,周旻晟“咔嚓”一声嚼碎嘴里的花生酥, 声音低缓道:“晟。”
“晟?那, 这字是什么意思呢?”周旻晟的名讳, 苏妹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自然不会想到这是那人名字中的一字。
“大概是, 光的意思吧。”眯了眯眼, 周旻晟掀开眼帘,漫不经心的看向苏妹道:“真是一个好字,不是吗?”
“……是,是很好。”捏着手里的纸张,苏妹对上周旻晟那双隐戾眼眸, 声音呐呐道。
“既然好, 那你便帮本王将它绣在荷包上头吧。”
“可, 可是奴婢不会写……”
“明日, 本王要拿到荷包。”打断苏妹的话,周旻晟随手从书籍之中抽出一本三字经递给苏妹道:“拿去看,不会的字用朱砂笔圈出来。”
说罢话,周旻晟从小案后头起身,然后伸手拍了拍宽袖上头的灰尘,径直便卷着被褥滚在了矮木塌上。
端坐在小案后,苏妹垂眸看了一眼那本三字经,然后捧起那张纸,头疼的看着白纸上头笔画良多的“晟”字。
将一旁绣到一半的荷包拿过来,苏妹捏着手里的绣花针,双眸轻颤,静思片刻之后突然恍然大悟,赶紧将那张纸摊在了小案上头。
她虽不识字,但她绣工好,如若将这字当成绣纹去绣在荷包上头,那不是简单多了吗?
想罢,苏妹小脸上的愁霾一挥而散,捏着手里的绣花针开始动工。
矮木塌上,周旻晟卷着身上的被褥,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副连环锁,噼里啪啦的一阵乱解,吵得人不得安生。
抬眸看了一眼把玩着手里连环锁的周旻晟,苏妹轻蹙秀眉,却是没有说话。
她一个小宫女,哪里够得上格去训斥一个王爷,只那连环锁实在吵得厉害,苏妹绣了半刻,便拿过小案上头的纸张准备进一旁小室之中,但还不等她动身,面前却是突然压下一片暗色。
不知何时站在苏妹面前的周旻晟拎着手里的连环锁,将其甩得一阵噼里啪啦乱响道:“去哪?”
“奴婢怕扰了王爷,想去小室里头绣荷包。”垂下眼帘,苏妹昧着良心说话。
“哦,本王不嫌你吵。”蹲下身子,周旻晟将脑袋凑到苏妹面前,然后突然轻笑一声道:“你会解这连环锁吗?”
对上周旻晟那张突兀冲过来的清俊面容,苏妹暗自往后挪了挪身子道:“奴婢不会。”
“既然不会,那便好好学。”说罢话,周旻晟突然一把拽住苏妹的脚踝,将连环锁的一头扣在了她的脚踝上,然后又将那另一头扣在了小案的桌角处。
“王,王爷……”被周旻晟的动作吓了一跳,苏妹感受着那滑在自己脚踝处的冰冷温度,吓得面色苍白。
“这连环锁之所以叫连环锁,就是因为要连着解,等你解开了,便能出来了。”伸手滑了滑那做工精细的连环锁,周旻晟又顺势抚了苏妹的脚踝一把,然后才慢吞吞的起身道:“本王出去一会子,你好好解。”
说罢话,周旻晟也不顾苏妹那急切的呼喊声,撩开厚毡便出了却非殿。
殿外秋风冷涩,日光铺展,周旻晟靠在厚毡上仰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从宽袖之中拎出一条小黑蛇置于厚毡角落处道:“看着,少了一根毛,你这身皮就别要了。”
小黑蛇蜷起身子缩在厚毡角落处,只留下小半个脑袋露在外头,一双绿豆小眼盯在周旻晟的身上,紧张的晃了晃。
殿内,苏妹用力的扯着脚踝处的连环锁,面色难看。
因为她面前的小案是连着地砖被钉死在原处的,所以苏妹若想要出去,势必要将这连环锁给解了。
“真是个疯子……”愤恨的嘟囔着,苏妹着急的摆弄起这连环锁,这连环锁环环相扣,相碰之际耳边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惹得苏妹原本烦躁的心绪愈发焦急了几分。
连环锁一共有八个圈,扣得死紧,苏妹摆弄了半天也不知怎么解,她烦躁的扯着那连环锁,震的小案“砰砰”响。
罢了,那人难道还能锁她一辈子不成。
扔下手里的连环锁,苏妹沉下心来,开始细细的绣起手里的荷包。
熟能生巧,苏妹将荷包绣完,也不过就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将荷包置于一旁,然后侧头看了一眼小案上头的三字经,犹豫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将其翻开。
苏妹识得的字很少,这三字经里头的字大多繁复,她看不大懂,因此当她反应过来时,就见面前那一页三字经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用朱砂笔圈出来的红圈。
白腻面色陡然一红,苏妹赶紧将那三字经合上,但是片刻之后,她又忍不住的将其翻开了。
这三字经里头还插画着图样,苏妹看字看的一知半解,看图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而且她看完了三字经里头的图,还嫌不够,扭着身子又将其余的一些书籍给够了过来。
所有当周旻晟回到却非殿的时候,就见那小宫女趴在小案上睡得酣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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