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黄一衍接了个贵客的生意。
贵客的目的地是当地一家高奢店:有横。
黄一衍听见这个地点的时候, 眼神凝了下。不过身为一个出租车司机, 她基本上都不会拒载。
去就去吧。
也不一定就会撞上谁。
贵客是个生意人, 坐车过程中电话就没停过。业务范围广泛到游戏、餐饮、娱乐都有涉及。
黄一衍不想聆听客人的**, 于是开了电台,以冲淡客人的谈话声。
电台正在主打一首最近大红女歌星的新歌。
黄一衍对这个女歌星有些印象。她歌声有点像金灿灿, 但不如金灿灿。
s市在傍晚时分, 是堵车高峰期。黄一衍抄了捷径, 还是堵。
贵客问道:“什么时候能到有横?”
她回答:“还要二十分钟。”
于是贵客对着电话那头说:“宝贝儿,这边堵得厉害, 再过二十分钟哈。”
黄一衍因为那个称呼而愣了下。
是不是所有男人在记不住女方名字时,都会用类似的称呼替代。譬如, 有个男人, 逢谁都喜欢叫“宝贝”。其实,他谁都记不起。
车子到达有横时,迟了十来分钟。
贵客倒没生气, 只是抱怨了一句s市的交通。
然后黄一衍朝有横望过去。
这是栋四层的建筑, 设计现代感十足, 在这个中心地段开了三年多,以“奢”闻名。
这时,总台传来调度信息, 乘客与她不到100米。
目的地是她的小区。
黄一衍暗道幸运, 迅速抢单。她打算做完这单生意就回家休息。
她给乘客打了电话, 询问具体位置。
对方是个女人, 故意压低了声音, “有横东南门。”
黄一衍觉得这声有点儿熟,但由于对方的掩饰,一时半会辨不出来。
她去了东南门候着。
不经意瞥到一个男人。
男人被一个女人拖着。
他俩都戴着帽子和口罩。男人身材颀长,卫衣外套半敞开。气质是个神奇的东西,就好比同样的外套,同样的穿法,别的男人却未必能穿出这等风度。
拖着他的女人穿着杏色衣裙,除却帽子和口罩外,她还多了副墨镜。
女人见到车牌,招了下手。
黄一衍稳稳停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拉开后车门,然后推了下男人先进来。
男人低腰进来。无意间望了眼驾驶位,他微微垂头,再压了下帽檐。
黄一衍从后视镜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
女人捂着裙摆坐进来,然后用如黄莺出谷的清甜嗓音说道,“永湖山庄。”
黄一衍踩下油门,慢慢加入到拥挤的车流中。
男人和女人一路上交流甚少。
女人在好几次想去握男人的手,他都借故挪开。
临到永湖山庄,男人突然更换目的地。他开口的声音在口罩下出来,透着一种闷沉。
黄一衍点头,“好的。”
女人压低声音,“是去我家?”
“送你回家。我嘛,回我家。”男人帽檐下清亮的桃花眼,在说话间,瞄了眼驾驶位。
黄一衍对于后座的对话,充耳不闻。
女人不解,但不反驳。她坐直身子,转头望向有车窗。
到了新的目的地,女人双手执起男人的右手,“我到了。”
男人点点头,抽回手。
女人下车后,匆匆步入小区。
车上只剩下司机与乘客。
看着黄一衍熟练地换挡,男人倾前身子,仿若柔声耳语,“老婆。”
“嗯。”黄一衍盯着前方的车况。
男人用食指顶高帽檐,“不好意思啊,我一不小心,出轨了。”
“狗改不了吃屎,我理解。”她很平静,既不悲伤也不嫉妒。像在聊天气。
男人解开口罩,露出一张倾倒众生的俊俏脸庞,“老婆,你真好。我爱你。”
“谢谢你的爱。”从他嘴中的“爱”字,是世上最廉价的玩意儿。
黄一衍一个漂亮的转弯,车子进了永湖山庄。
这是她和他的居处。
俗称: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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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女人进了门,打量着这个大房子。“你老婆不在?”
“嗯。”男人脱了外套,“她出去赚钱了。”
女人没把他这话当回事,转身见他将衬衫袖子卷起,她嫣然而笑,宛若翩翩彩蝶飞向他,“我还没见过你老婆呢。”
“你如果见到的话,那叫捉奸在床。”男人任由女人攀上自己的颈脖,弯着戏谑的笑,“老婆一生气,我会很麻烦。”
女人自然不信他的这话。她仰头想亲他。
他别过了头,“你口红防水么?”
“防水的。”
“那金属中毒几率更高。”男人捉住她的双手,拽离自己的肩膀,“宝贝,去卸妆吧。”
女人点头,她对自己的素颜很自信。在她进浴室前,男人说道,“别动浴室里的女性用品。如果被我老婆发现,我带回来的女人用她的东西,她会杀了我。”
女人奇怪,“你爱你老婆吗?”
男人不正面回答,而是从花瓶中抽出一朵玫瑰。他撕着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嘴上念着:“爱她,不爱她,爱她,不爱她。”
撕到一半,他停住。“她能成为我老婆,自然我是爱她的。”
女人神色微顿,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卸妆用品,进了浴室。
女人觉得这屋子的男女主人诡异得很。浴室的用品,分成两边。一边是女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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