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刻。
他终于开口,目光灼灼看着赵泠,轻声问道:“表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赵泠闻言,愣了一下,面上勉强支起一个笑容:“皇上都已经替我如此安排了,我又怎么能够后悔。”
“只要表姐你愿意,还来得及……”
“这不是我该享有的身份。”面对晏明还带着几分希冀的劝说,赵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晏明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而在沉默过后,他轻声开口道:“朕早该想到表姐的为人。”
他面上带着淡淡的一丝苦笑,继而,他慢慢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赵泠轻声道:“既然表姐下定决心,朕也答应了让表姐出宫,自不会食言,只是在这最后的日子里,便是为了朕的名声,朕只怕也要来叨扰表姐,守在表姐身边。”
赵泠闻言,面上忍不住浮现了一丝尴尬的神色。
先时二人也不是没有朝夕相对过,可……之前二人朝夕相对,是在她以为晏明不知自己身份,她还有一层遮羞布的前提下。如今实在是尴尬。
她直言想要拒绝,但又听得晏明开口道:“当然,不可否认,这也是朕的私心,还请表姐成全。”
“……”已经到了嗓子眼里的拒绝之言,再也说不出口。
赵泠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却也是默认了晏明如此做法。
而自那一日起,晏明便是真的日日前来景和殿中报道。
即使如今前朝忙的不可开交,皆之如今虽然后宫这边的事情已经由晏明接手,可事实上,许多的事情,最终还得由晏明来拍板。
可偏偏在这百忙之中,晏明每日里却花了大量的时间,待在景和殿中,陪在赵泠的身边,他仿佛真正也就仅是陪伴而已,从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连晚上夜宿,也是留在侧殿里歇息。
宫人对此,倒也没有发觉有任何不对。
毕竟如今赵泠身体是真的不好,仿佛是病入膏肓,不管是出于避免让病气传给帝王、抑或着是让赵泠好好养病,晏明都不可能和她宿到一道儿。
其实莫说是宫人如此觉得,赵泠自己也有一种仿佛得了重病的错觉,不得不说,这药的效果实在是太过于逼真,若非这药是赵泠自己服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是病入膏肓。
如今的她,虚弱的连手都几乎抬不起来。
而这些时日以来,便是吃饭用菜,都需要宫人来服侍,而晏明,自是当仁不让的接下了这个责任。
赵泠仍然觉得尴尬,可当着众多宫人的面,她又不可能拒绝晏明,尤其是在如今的特殊时期,她这病,病的急、重,又是蹊跷,她和晏明但凡闹出半点不和睦的意思,可能经着宫人一传,就会变了味道,指不定还会对晏明的名声造成影响。
她已经麻烦了晏明许多,也不想再给他增添麻烦。
当然,她自己的内心深处,却也仿佛有一种错觉,这的确是她最后的时光,待在宫中最后的时光,或许等到她假死成功后,日后不会再见到晏明。她如今……仿佛是放纵一般,纵容着自己沉溺在这份温柔中。
经这一病,景和殿里重新迎来了帝王的圣驾与宠爱,可是所有的宫人们,都心情沉重的连一个笑脸都挤不出来,谁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已经不行了。
皇帝再重视、再宠爱,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虽然皇后生病之事尚未对外通传,即使是宫人,也有意识将此事掩藏,心中未尝不是有几分期盼,期盼皇后能够慢慢好转起来。
可皇后卧病在床,御医在景和殿中常驻,使臣朝廷命妇求见被拒,甚至是连皇帝,几乎放下手头所有事情,在景和殿中常驻。
这一切的一切,如何能够隐瞒得下皇后生病之事。
承恩公府中的玉牌再三递到景和殿内求见,晏明初时不愿让此事困扰赵泠,将其全部都压了下来,可越是这般,承恩公府中越是不愿意放弃,递牌子的频率也逐渐从一天一次,转而变成一天两次、三次……
若是对于旁人,晏明自是有法子将它压下,甚至是置之不理,当做没有这一回事情。
可一来承恩公府赵绫的娘家,可府上其他人的做派,倒是与赵绫十分不同,晏明心中并不反感,甚至还有几分敬佩,二来却也是,承恩公府的确是赵绫的娘家,如今赵泠既然顶着赵绫的身体,但凡晏明表示出半点对于承恩公府的态度不同,旁人心中难免会有几分揣测。
当然,晏明这头想要瞒着赵泠,却是架不住如今赵泠的身边围着太多原本从承恩公府里出来的人。尤其在赵泠如今的情况下,这些人自然也会有别的考虑。
晏明这边心中还有几分犹豫是否该将此事告予赵泠之时,赵泠已经早一步知晓了。
在晏明下了早朝过来的时候,赵泠先开口说起了这事。
“今日我左思右想了许久,虽然见到承恩公府里的人会有几分尴尬,可到底是最后的一些时日,若是因为的我的尴尬,不让他们见到女儿,日后……只怕会给他们造成一辈子的遗憾。”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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