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观不会也留下了些什么吧?”
甄琼呆了呆:“闻名遐迩?等等,当年师父说豆花不好卖啊。打发我去长春观时,也只给了五百文路费……”
他简直都要痛心疾首了!这抠门的老东西,不就是炸了个炉吗?
气得哼唧了几声,甄琼才道:“长春观倒是没留下什么,只跟师兄切磋了一下炼汞法,留了个升炼水银的方子。不过赤燎子师叔祖人不错,临走的时候送了我不少药料,还有一本炼丹心得。”
韩邈立刻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两所道观都没教你,反倒是你留下了独门方子?”
琼儿乱给方子的毛病,还真是一直都有。也亏得早早把他带了回来,否则还不知要被坑多少次呢。不过现在也好,这两个方子,亦能证明琼儿的本事并非来自道观,而是遇仙所得。
甄琼也摸到了思路:“正是如此!之前几个道观都穷,哪有练习的丹房?还是到了韩府,才有条件好好炼丹!”
他的本事这么高,都是韩大官人给他建丹房的缘故啊!
这话听得韩邈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你早年入山,曾遇一位须发皆白的仙长,得《造化经》一卷。后来学会了书中妙法,开炉时引来了天火,毁了经卷。又几经辗转,入了韩府,才潜心炼丹。我说的可对?”
“对!”听起来就特别靠谱,甄琼用力点了点头。
“到时面圣,必然有人问起这个。琼儿不妨跟我演练两遍,以免君前失仪。”韩邈笑着又鼓励了句。
甄琼哪有不肯的?又跟着韩邈对了好几遍词,连细节都补上了,简直跟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见甄琼对答无误,韩邈才舒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甄琼的来历古怪,但是此刻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相反,为他编造一套可靠的身世,才是关键。但问题是,甄琼心思直率,不会撒谎,如何能骗过那些天子近臣?唯有潜移默化,让他自己都信了这套说辞。
而山中遇仙,天火焚书,听起来像是自抬身份的说法。偏偏甄琼经历摆在那儿,天资卓异,却查不出真正的师承。因此就算将信将疑,也找不到攻讦的方向,反倒是稳妥些。
当然,只这些还不够。
“琼儿说的不差,只是神态还要庄重些。你年纪尚小,难免被人看轻。不苟言笑,身姿挺拔,方能显出气度。”韩邈又谆谆叮嘱道。
这个好说!他师父当年就是个不苟言笑的。甄琼立刻把手一笼,学了起来。别说,他模样本就俊俏,如今又长高了些,更是带了点仙气,不落凡俗。
韩邈微微颔首:“除此之外,也要留心御前应对。若是赏些金银财帛,收也就收了,但是给封号、官职,千万要推拒才行。还有琼儿心心念的‘真人’封号,也不可跟旁人说起。如今天子册封得道高人,都是称‘先生’的。如那陈抟老祖,就被太祖赐号‘希夷先生’。真人都是自号,在旁人面前说了,怕不惹人笑话……”
啊?竟然是叫“先生”,怎么感觉有点掉价呢?甄琼不免失望,但是想了想,也点头应了:“反正我现在也没炼出什么新的金属,封号之类,当然不敢想了。就算有人提起,也不会答应的。”
这才让韩邈稍稍放下心来。有真宗那个“道君皇帝”在,朝中君子,必然会警惕道士施展手段,迷惑天子。因此谋财可以,谋权却是取死之道。好在甄琼想要的,并非生杀予夺的大权,而是开宗立派。这种事,只要有了名气,慢慢谋划即可,何必送上去让人拿捏?
“如此最好。但是到了御前,也不能让人猜疑你的本事。”韩邈想了想,便道,“若是有人提起,那玻璃方子也能献上。”
“什么?!”甄琼震惊了,“若是玻璃方子献了,新开的铺子怎么办?”
之前他们不是说好了嘛,什么涨税、进贡,玻璃镜不违制等等,为的不就是保全玻璃镜铺吗?要是皇家拿了方子,铺子还能开下去吗?
“无妨。”韩邈安慰道,“朝廷设官窑,出产玻璃也只会供应皇家。而且将来必然以千里镜和各种精巧器皿为主。韩府的匠人本就不擅长吹制,以后卖眼镜、银镜,还有制窗户的玻璃片即可。你献上玻璃方,天子定然龙颜大悦,就算铅山的大矿一时找不到,也是要嘉奖的。还有铅汞有毒之事,也要挪回你头上,说不定也有封赏……”
虽然韩邈面上笑容如常,甄琼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过了片刻,他突然道:“邈哥可是替我担忧?面圣难道不妥吗?”
之前问起师承时,甄琼还有些心虚,思绪难免被牵着走了。但是此刻进献玻璃方子,可就截然不同了。韩邈不论做什么,都会把账算的清楚明白,告诉他绝不吃亏。当初释出糖方,就是如此。但现在,不论是玻璃方子,还是什么铅汞之说,都不是为了钱财。怕只为了让他能好好在御前应对。
若不是担忧,何至于此?
没料到甄琼会如此发问,韩邈怔了下,反问道:“琼儿开宗立派的志向,会改吗?”
甄琼摇了摇头。他自幼长在道观,所学所爱,唯有造化大道。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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