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日后被看轻,眼前的人明明不是自己嫡亲的哥哥,却比许多人想的还要周到。
“哥哥,你...午膳要不要留在这一起用?”
苏琦听苏宓这么说,脸上现出一抹笑容,道,“不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现在就走了。”
他说完看了苏宓身侧的冯宝一眼,声音又大上几分,“总要让督主晓得,你娘家还有一个大哥在呢。”
...
冯宝去东厂送食盒之时,将苏琦来的事,正好转告给了秦衍。
原本以为秦衍会生气,谁知他执着笔,只是笑笑,
“苏家,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
皇宫的御苑里,朱景煜正在林径小道散步,赏赏春花。
他时不时向后瞥那暗处的阴影,试着往前走两步,那阴影就跟着走两步,他一停下,那阴影也随之停下。
自那日秦衍走之后,陵安便被安排在了他身边,每日盯着他,虽说他之前那次是有些寻死的意味,但也是应了情景,平日无端端的,他也不会自己拿了把剑便了结的啊。
吕德海跟在其后,陵安没有刻意遮掩身形,他也能猜出秦衍的心思,其实他是没什么意见,多了一个本领高强的人守着,可不是更安心么。
“咳——”
一阵暖风吹过,朱景煜喉口一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是今日的第三次了。
吕德海忙上前扶着,“陛下,要不要回去歇息?”
如今春暖宜人,不似秋冬,本该是不咳的。不过朱景煜前两日遭逢了刺客,皮肉伤,也是伤,他那身子骨哪里受的起任何磋磨。
“朕没事。”
朱景煜推开吕德海的手,余光突然瞥见下头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正攀着他的袍摆抓玩,那杏黄色的长绒毛下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不是春狩那日的小狸,还能是哪个。
朱景煜在看到小狸猫时,不期然的,脑海里突然撞进了一双无辜的杏眼。
她是第一个看到他失态的女子,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他,会觉得奇怪,还是厌恶呢。
蛋心见朱景煜没立刻抱他,隔着衣料又挠了他几下,然后转头扑腾扑腾地往道上走去,小屁.股颠颠的,还时不时回头望他两眼,一副等朱景煜的模样。
朱景煜心下暗笑,不由自主得就跟上了它,最后抬头时,竟是到了储秀宫的门口。
吕德海跟在后头一直未出声,此时看了看门口的匾额,他自觉的与皇上也算是生死之交,亲近了几分,提醒道:“陛下,这如今还是白日...”
朱景煜掩唇咳了一声,“不是,我是跟着它——”
他的话说到一半,可哪里还有小狸猫的身影,他抬头问向吕德海,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张月儿,是住的哪里?”
张月儿.....不就是上次的那个答应。
“奴婢记得,记得。”储秀宫有份位的妃嫔,他哪个不记得,那张月儿的位置更是好记,在最西南的角落,父亲不过是个县城的县官,她也没钱疏通,最后便只得了一个西晒的小院。
“走吧,朕想去看看。”
储秀宫是秀女被选上之后,最初呆的住所,若是得了皇上的宠信,如沈若柳,再受封其他宫殿也有可能,但大多在这住着便是一生。
宫内饰着苏式彩画的梁枋,另有东西配殿,三室六馆,也就只有明顺帝后宫不充裕,先帝在世时,这储秀宫是装的满满当当的。
朱景煜经过庭院里两棵苍劲的古柏,再穿过一个堂廊,走过几道隔扇门,行了一阵才到了最西南的小院。
西南角的院子原本是一个小的浣衣坊,后来因储秀宫的秀女少,内室监便减了人手,这院子空置了好久,最后给张月儿住时也没经过什么大的修整,杂物间堆着好些旧的竹架,院里带着两口老井。
朱景煜跨进小院门槛时,张月儿还爬在树上没下来。
双福背对着门口,看向树上,自然也没留意到后头的朱景煜。
“主子,奴婢看您还是下来吧,蛋心不在里头。”双福叹了口气,养了一只小狸跟个祖宗似的,一上午又不见了。他是天生不会爬树,没想到张月儿爬起来还挺快,拦都没来得及拦,她已经窜了上去。
“它还能跑哪去,我看就躲在这树里头,前两日还看它爬上去的。”
初夏已至,老树上抽出了新芽,别的秀女常笑他们这个院子日头太烈,她反而觉得极好,只要躲过了最毒的那几个时辰,寻常的时辰都还是不错的嘛。
张月儿拨开了几丛嫩绿色的叶子,细细地查看,蛋心的身子小,一躲进去不细瞧,影都看不见。
果然,她拨动了一会儿,听到了蛋心的叫声。
“瞄~”
张月儿咦了一声,可这叫声,怎么似乎是从下头传上来的。
双福也听到了,他低头四下一找,黄灿灿的一团不就窝在他的脚边么,摇着小尾巴,一副讨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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