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金黄色络腮胡的大副急匆匆地向着富兰克林先生的居所跑去,路上不注意还滑倒了摔了一跤,也顾不上形象问题了,爬起来继续飞奔而去。
满头冷汗的二副满脸便秘的表情,面目扭曲地用沙哑的嗓音问船长:“船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停船吗?”
船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不停的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但是仍然用坚定的语气下令道:“开什么玩笑,加速前进!用最快的速度,就算甩不开那艘该死的英军战舰,至少能多拖延些时间!”
二副感觉到喉咙里面开始冒火了,他眼睛里闪烁着赌徒特有的亡命一搏的光芒,嘶吼道:“好的,船长!”说罢,扭头就大步往外走去。
船长笔直的站着,直到二副把船长室的房门合拢,他才好似忽然间没了力气一般软了下来,跌坐在椅子上。
前途未卜啊!
船长倒是不太担心自己的性命问题,自己这只是艘客船,只要自己不是反抗到底,英军的战舰也不会非要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最多就是被抓回英国坐几年牢;只不过,这样也太窝囊了些,自己好歹也是狂野勇敢的美国人,束手就擒也实在不是自己能忍气吞声干得事情。
不管怎么样,在走投无路之前,自己也要放手一搏,就算最后只能投降,至少自己并不负这大好男儿之身!
“哒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正站在富兰克林先生门口警戒的两位护卫迅速举枪瞄准了脚步声前来的方向,正是大副三步并作两步赶来向富兰克林先生求救。
都处于精神错乱状态,有的在自己的船舱里向上帝祈祷,有的在收拾东西把细软往身上藏,还有的在上上下下到处乱窜,正是这样的一群人阻碍了大副的行动,让他花了更长时间才来到富兰克林先生的船舱。
一见是大副过来,这两名护卫也就放松了警惕,大副急匆匆地跑到门口,对他们说道:“船长请富兰克林先生去商量要事,英军战舰正在后面急速追击,我们得想个对策啊!”
富兰克林先生平静的声音从船舱里传了出来:“请大副先生进来吧!”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就平息了大副的紧张感,在护卫的注视下轻轻推门走进了船舱。
富兰克林先生慈祥得朝着大副微笑了一下,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道:“请稍等一下,我这准备一下就跟着您去找船长。不过,实际上我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希望英国人看到我在这,能够让其他人安安全全的离开就是了。”
稍倾,富兰克林先生拍了下手,朝着范归祥点点头,就想让范归祥跟着一起去找船长了。范归祥却问道:“两位少爷就在这里等着么?”
范归祥说的两位小少爷,是已经年满十七岁的谭波尔和刚刚七岁的贝奇,这次前往法国,富兰克林先生已经七十一岁了,身体状态也不甚好,他本来是只准备带谭波尔的,深思熟虑考虑了很久,才执意带着贝奇一起去的。
虽然他没说,但是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富兰克林是怎么想得: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经过这样漫长的舟车劳顿,也许他就只能埋骨他乡了,至少,在弥留之际,他能够看到他的子孙,至少,有一个子孙能够帮助他合上他的双眼。
富兰克林先生想了想,说道:“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富兰克林的子孙,不用像鼹鼠一样的躲着。”
大副站在门边,范归祥领路,一马当先走了出去,接着是富兰克林先生,跟着富兰克林先生的是两个护卫,后面跟着两位少爷和最后一个护卫。
就在贝奇从门口走过的时候,大副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把贝奇拉过来,匕首也在同一时刻逼在了他的脖子上。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连贝奇都呆住了,傻傻地站在那里,既没有哭也没有闹,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
最后的护卫在第一时间抽出了手枪,枪口对着大副的脑袋,但是却不敢开枪。
大副明显是个经验丰富的人,他反手握刀,站在贝奇身后,这样的体位,就算一枪击毙了他,他尸体也会向后倒,顺势把贝奇的脖子整个割开。
护卫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嗯,还是把枪收起来吧,否则我要是一紧张,手一哆嗦,那就……”大副说着还故意紧了紧匕首,贝奇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红色的线条。
“唉,这就对了,乖乖地把枪放下来就对了嘛!”阴笑着的大副看起来十分狰狞。
“你想要干什么?”这时范归祥已经走了进来,他按下了最后那名护卫手上的手枪。
“不干什么,让船长停船吧,接受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指挥吧!”
“大姐头,已经快要追上英军的战舰了,我都闻到英国海军身上的那股臭味了!”
卡特琳娜一脚把这哨兵踢了个跟头,夺过了他手里的望远镜,仔细的打量着出现在望远镜视距边缘的英军战舰。
“英国海军士兵是臭,但是能比你们臭么,真是见鬼了!加把劲,看那艘战舰的运行方式,估计他们的猎物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咱们可不能错过了这个打秋风的机会!加速!加速!”
这艘速度本来就快的船,就好像吃了春药的公狗看到了发情的母狗一般,兴冲冲地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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