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了,瘸瘸拐拐加上迷路,等他一个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宫之疆来了很多兵士,都举着火把站在山脚下,已经随时待命要准备上山寻找了。
他笑着冲着骑在马上的父亲招手:“父亲,我已平安下山,无事。卞山传言已破,何须再封?”
可父亲依旧阴沉着脸,火把也照不清他的表情。
他这才知道,阿娘得知了消息后,连父亲也没来得及通知,就自己带了几个随侍先匆忙上山找寻他去了。
搜山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有了结果。
兵士们扛着多具随侍的尸身下山了,还有一具尸身已经用布裹了个完全,一点也没露在外面。
......他们启程回疆城后没多久,天就开始下雨了 ,很大很大的雨。
路面完全泥泞不堪,几乎寸步难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里如此平静无波。
耳边一直都是父亲的那一句:“静轩,你阿娘走了。此事怪不得谁,天命如此。”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从来不听天由命的人,如此无奈又无力地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很想问问父亲阿娘为什么死,为什么不给阿娘报仇,为什么要这样忍气吞声让阿娘就这样委屈无辜的离开......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就算问了,也根本不会有结果。
他从住处一个人跑出来,冒着倾盆的大雨,不一会儿身上就已经完全湿透。头发紧紧贴在脸上脖颈上,雨水直接是砸在身上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在雨水和泪水的混合中泡得发疼发胀。
阿娘的尸体就放置在她自己的殿室里,棺木还没有封,推开盖子就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他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就到寝间里翻了阿娘以前的衣服换上,有一股好闻的槐花香味。
他爬进棺材,躺在阿娘身边,用手一遍又一遍摸着阿娘的脸:“阿娘,外面下雨了,您这样冷,轩儿来给您捂一捂......轩儿以前还小不懂事,总是要您操心。如今我也已经是大孩子了,就让我来给您讲睡前的小故事吧......阿娘,你要乖乖闭上眼睛,可不能偷偷睁开哦。”他的声音颤抖,呼吸不畅,却隐忍住了声声啜泣,唯恐阿娘还能看见一般,“阿娘,轩儿并没有哭......不信,您大可以睁眼看看......”
他支起上半身,看着静静躺在棺中的苍白的脸庞,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滴在阿娘脸上后,他慌忙赶紧的胡乱抹掉,自言自语:“轩儿没哭,轩儿只是饿了,阿娘要是心疼,就快起来给......”他终于忍不住,趴在棺材里痛哭起来。他想要去抓阿娘的手......如玄冰般寒冷僵硬,哪里还有往常的柔软温暖.......
整座殿里回荡着抽噎的声音,伴着外面的雨声,是另一种静谧和祥和。在他在棺中睡过去之前,跟他的阿娘说了最后一句话:“阿娘,你的脸也这样湿......是不是,也舍不得轩儿......”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若是当初自己不上山,阿娘也不会去寻他,自然也不会离开......不会伤痕累累,衣衫不整地被发现,不会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心情离开这个世界......
他,一定会用卞之疆,给阿娘陪葬。
所以继任疆主后,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谋划如何打下卞之疆。说起来卞之疆是书画之疆,若不是卞之天齐为人暴虐无常,阴辣毒狠,那就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攻即散。对付这样的人,就需要让他先受尽屈辱,一朝得意忘形,再抓其疏漏,找到可乘之机。
卞之疆在他脚底下苟延残喘的样子可真是令人十分愉悦的。他开始尝到把他人玩弄于股掌间的乐趣,却浑然不自知自己也已经得意忘形。那一战,真的差点就要走了他的性命。
.......那个姑娘是个什么人?
下山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双冰凉如将死之人的手握住他的时候,一下子,就寒进他的心里去了。
她为何住在那座山上,有没有他人知晓,她从何时住在哪里......他想要问的问题很多很多,可是没有办法,他必须马上下山。
四五天音讯全无,还找到了穿着战衣的尸体,他的心腹以为他葬身卞山,差点就公告全疆了。幸好留下了自己的陌上剑,他们还存了一丝侥幸,并没有把此事大肆宣扬,不然,恐怕两疆战事又是另一种局面。
当晚,他就梦到了阿娘和他蜷睡在棺材里的那一夜,惊醒时,浑身的冷汗。
那些婢侍看起来虽然有些身手,但到底都是姑娘......她如此相貌,没些武功,住在那山上着实不安全......这个梦,会不会是阿娘的意思。
他翻身下床,走进夜幕里。
第一次,站在巫堂的门口。
巫堂堂主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一般,沏了一杯茶,已经坐在院里等着了。他呷了一口,茶温正好。
“疆主似乎有所思虑心有郁结。万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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