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终于才落下来。
几乎绝望的神色。
我声音有些沙哑:“旻烨,你看,对你来说,我和越卿不过就是你的一种药,一种可以延长你生命/的/道具,你养在身边的蛊虫……你不是一直都这样生活过来的吗,用着他的血,滋养着你已经要干枯的躯体……”
“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明明是这样无能的一个你,用着多少卑劣肮脏的手段,才把这个天下握在你的手里。你……什么都没做,只要存在着,就毁了金氏,万劫不复。”
“人人都说我是金之疆的怪物,可如今,我见了你才知道。只是你的万民都还茫然不知,被他们捧上青天之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嗜血异端。”
我的每一句都应该十分的伤人。
他侧身站着,没有看我。脸色依然苍白,身形依然单薄,依然是一副药罐子的羸弱神情和快要站不住的虚弱模样。
我转身就要走进屋外的夜色中去。
他还是侧了头忍不住问了我一声,声音轻而涩:“你要去哪?”
我置若罔闻,叫上了零白零霜零风,直奔马棚牵马。
我定是忽略了什么,忽略了极其重要之事。既然他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就要自己找答案,为自己此生,要一个说法。
不然,要是哪天我突然死了,也是不明不白。
“小主,这么晚了,你骑马要去哪里啊?”零白似乎有些困倦,骑在马背上却还揉揉眼睛朦胧的问。
“…………回疆…………”
作者有话要说: 赵之华澳:“小伙儿,你血吐我身上了……”
京之旻烨:“怎么的我就吐了,你有意见?”
赵之华澳:“……没事我就想告诉你一声,我能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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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敏感词……呵呵……
☆、因果1
记忆中的金之疆究竟是什么模样……
我闭上眼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突然笑起来。
我从来都没有到那间关着我的小殿外面去过,如何能知道它的样子……我一次次的回忆里,一场场梦里,都只不过是那三面的围墙一面的门,门打开后向外面看去,门外还是门,一层一层,似无尽头。哪怕站在屋顶上,爬到大槐树上,看到的也依然是如此,我被圈圈围围着,在这座金之疆的深殿里,守着棱角四方的天空,看着日坠月升,月落曦起。
在赵之疆时,偶然听得有人说起金之疆就在赵之疆的西南边,且疆界相交,我要回金之疆的念头就开始疯狂滋长。
哪怕疆母阿娘告诫我多次,叫我永生永世不要再回来;哪怕金之疆派人杀我,置我于死地;哪怕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因为思念而惦记着我;哪怕我已经离开疆域这么多年,街市闹处依然还有小孩子在唱“疆有穷奇,囚于桎梏,一朝得出,几无定数”的童谣;哪怕我自己其实恨着金之疆,怕着金之疆,怨着金之疆……我也还是想要回来,就想看一看……
看看通向金之疆的道路是否平坦,看看金之疆的疆民是不是安居乐业,看看金之疆街市是不是像宫之疆那般热闹,看看金之疆的天,踩踩金之疆的地,再望一望那座金之疆的疆城,我出生的地方,我生活过的地方,有我血脉关联的地方……
疆城的轮廓,终于在眼中慢慢清晰了起来。外围是和其他疆域疆城大致相似的,极高极高的城楼,悬挂了一面写着大大的一个“金”字的旗子。
风吹过来,旗子飘动,那个大大的字就印进了心间,再也忘不了的景象。
疆城下,兵士拦住了我们四匹马,凶神恶煞道:“什么人?”
我如果告诉他我是多年前被关在金之疆里的怪物,他会不会吓一大跳,然后哆嗦着放我们进去……
我自己都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了,结果就换来了零白和零霜一脸的疑惑不解和满头黑线。
零风的眼眸如寒刃,取下挂在马鞍某处的她的随身佩剑。我以为零风要用武力威胁,却没曾想那兵士见了真的哆哆嗦嗦向后跑去大声叫喊:“开……开城门……开城门……零家有人回来了…….零家……”
我这才注意看她们的剑,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去细致的看,零白零霜的剑鞘上只有一些简单的装饰纹路,而零风的剑鞘上有着繁复的涡纹和卷云纹,花草纹样间似乎还有一只麒麟兽,爪子是用赤金点缀的,显得分外威武些。圆形的剑首上是一个图腾,一环云雷纹一环蚕纹中间有一支凤尾。整把剑的纹路精致细腻,各物栩栩如生,确实非同一般。
这就难怪,她们告诉过我,她们只不过是被疆母阿娘从最腌臜的地方救起来的灰尘,偷抢拐骗杀人放火的事都是做过的,虽然被赐了和零风一样的次姓,可到底和零风不一样。她是将门之后,有着高贵的出身,极好的教养,说话做事总是温和淡然但是坚定决断谨慎细致面面俱到,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她面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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