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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病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时候,秦舒看见了坐在最高一级台阶上的“小可怜”。
顾北辰,仰起头,说:“我忘带钥匙了。”
那你回来干嘛!
“进来吧。”
体正直啊有没有。
进门的时候,顾北辰就差一声“汪”了。
坐在沙发上,顾北辰目光一直跟着秦舒来来去去。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多年来习惯性的执拗让他忍不住想接近秦舒,那现在就是主动、不自觉地想离她近一点。
有她在的时候,那些偶尔冒出来的阴暗、厌世的想法会像接触到阳光的暗影,被灼伤一样安静地缩回去。
也许有一天,他会让那些东西不再出现。
“喝水,没饮料了。”秦舒把玻璃杯推到他面前,“住秦洋那间吧,床褥都是现成的,我明早还上班,走的早,你走时候锁好门。”
“等下,”顾北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脸色很差。”
秦舒一摆手,“没事,就是有点累。”
好像为了配合顾北辰的判断一样,她摆完手脚下一晃,膝盖跟着软下去。
“你发烧了。”扶稳她的顾北辰伸手在她额头上一试,“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吸顶灯的光缩成一个亮亮的光点落在顾北辰的瞳仁附近,秦舒看着,发胀的大脑自我发挥,觉得那是一把碾碎的星光。
可惜眼中有星星的小朋友很凶,边数落她边在电视柜里翻箱倒柜,终于把隐藏很深的体温计和退烧药、感冒药翻了出来。
“药过期了。”
他坐在凳子上,神色无奈极了。
“先量体温。”
甩了甩古老的水银体温计,递给她。
秦舒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接过顶端带着一丝温热的体温计,夹住了,问:“我想提个要求。”
顾北辰摇头,“不能。”
“我饿了。”
盯了她几秒,被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打败。
“粥和面,选一样。”
“辣子鸡,红烧肉。”
“不行。”
“汉堡包,炸鸡排。”
“没有。”
“……那面吧。”
五分钟后,秦舒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拧亮了床头灯,把体温计抽出来,对着灯一看,38.7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她感觉自己有点心动过速。
已经有一两年没发过烧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她基本回忆不起来了,只知道这些年生病差不多都是一个人在扛,偶尔乔芃和李见微会来照顾下,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自己。
被人切实地关心是什么滋味,秦舒早就想不起来了。
她习惯性穿着铁甲,把自己武装到牙齿,不肯让一丝软弱从壳子里透出来。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相信,就算是一个人,她也没问题。
孤独久了,就会自我保护过度。
那为什么不给李见微一个机会?
说不清楚,但就是感觉不对。
感觉二字太虚无缥缈了,不够脚踏实地,据说在相亲市场,红娘们最怕的就是这两字箴言。
“我看一眼。”
顾北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来,抽走了她手里的体温计。
他眉头皱起来,像一个严肃的医生。
他放□□温计,俯身过来,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支起床桌,把清淡的汤面端过来,旁边放上水。
“我下楼买药,最多十分钟,你吃完就放着,”
她没吱声,顾北辰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知道了吗?”
秦舒疲惫地点了下头,“知道。”
顾北辰抓了钱包,在门口卷起自己的羽绒服就匆忙出门了。秦舒坐在床上,用筷子搅了搅没滋没味的面,完全没有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秦舒教育自己,还是吃一口吧。
挑了一筷子面填进嘴里,嚼了嚼,果然和看上去一样寡淡无味。
吃了三分之一,后背冒了层细密的热汗。秦舒搁下筷子,实在吃不动了。
她又喝了半杯水,这才把床桌推到另一边,自己裹着羽绒被躺下来。
瞥了眼表,顾北辰已经出去20分钟了。
说好的十分钟呢,骗子。
头疼、鼻塞,每一个关节都像坠了只沙袋,又困又酸,热乎乎的眼皮垂下来,覆上了血丝隐隐的眼球。睡吧,秦舒想,睡一觉就不烧了。
她昏昏沉沉地掉进一个梦境里。完全失去逻辑和理智的梦显得光怪陆离,却又奇迹般地能把周围事物都联系在一起,大脑在不受控制的状态下的确有着非一般的创造力,如果梦境能够投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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