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好闻的洗衣液味儿似有似无地钻过来,秦舒揉揉鼻子,说:“你用什么牌子的洗衣液,安利一下,快能赶上香水的质量了。”
顾北辰愣了下,然后有点无奈,“回去送你一瓶。”
秦舒惊讶地睁大眼,“洗衣液还保密?”
“不是,”顾北辰看看她,“我现在说了你能记得住?”
秦舒哑然,她还真记不住。
说话间,车已经在山路上蠕动着缓慢地调了头,谁知道刚走出去还没一公里,伴随着割裂阴云的霹雳和震得车玻璃嗡鸣的雷声,又一串硕大的山石头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这次期中一块干脆砸在了车头上,如果不是司机大哥反应够快,他们这辆看上去纸糊的似的面包车就要连人带车一块滚山坡下去了。
碎石滚了一波,车上四个人谁也没敢动,生怕呼吸大声一点就把这辆帮他们挡“石头雨”的车呼出一条缝来。然而龟缩在原地也不是办法,照这种势头,他们早晚给埋在石头堆下面。
所幸手机还有信号,虽然五格只剩下两格,但勉强还能拨出去。
司机大哥把车往路的里侧靠了靠,然后就和那位大夫一起挤到了后排来。
“打110还是119?”司机大哥握着手机,脸上露出一瞬间的迷茫来。
大夫急得一拍大腿,“都管用,咱们市现在是联动,你就随便拨一个!赶紧地!”再晚会儿搞不好就砸成四块肉饼了。
“哦,好好!”司机大哥懵着就开始拨号,得亏他对这一段路熟悉,具体位置就刻在脑子里,张嘴就能报出来,后面顾北辰又接过去电话补充了下山体滑坡的情况,然后就挂断了电话,等着附近的救援过来。
面包车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不是劫后余生,而是提心吊胆,无论是司机大哥还是那位至今不知道科系的大夫,都没了闲聊的心情。
秦舒则陷在自责里,时不时抬头看顾北辰一眼,总觉得是自己把这个小朋友拖进了火坑——真正的火坑,随时可能丢命的这种。
顾北辰倒是很淡定,甚至还从前面副驾的座位下面把学姐临时塞上来、方才因为急刹车而滚出去的几瓶水摸了出来,分别递给了三人。
“喝口水,压压惊。”顾北辰说。
秦舒看他一眼,少年,你心好大哦,能开航空母舰了吧。
不过这时候不方便说这种俏皮话,因为听上去有种缺心眼的嫌疑。
顾北辰把秦舒的手机捡起来递给她,“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秦舒皱着眉想了想,家里就算了,倒是得跟乔芃说一声——她这趟来石川没跟公司以外的任何人打招呼,就在机场时候随便和乔芃发了条微信。
乔女士还很“贴心”地给她粘了个天气预报过来,让她千万别去山里玩,说气象局给建议了,连日大雨,山区危险,谨慎出行。
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秦舒低着头给乔芃发短信,一边打字一边想,真是太武断了。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李见微是不是被泥石流给堵在前面了,完全是凭自己的想象和所谓第六感,觉得李见微出事了。她甚至不知道李见微会不会从那条被拍成豆腐渣的路走——尽管从狐朋狗友给的消息来看,李见微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谁知道呢。
现在随时可能被大石头拍进车里的人是她和顾北辰。
乔芃一接到她的短信就把电话拨过来了。
乔女士一改人前的端庄,扯着嗓门在电话那边哇啦,“你大脑萎缩成花生米了么秦总,别的事不见你积极,送死倒是上赶着啊?你还要救李见微?那孙子用得着你救么?用得着么?他就是被压石头山下了也能自己爬出来!谁现在能救你!谁!”
秦舒把手机拿开了一公分,掐着鼻梁说:“救援队吧。”
“你现在被堵上了!堵上了知道么?中间就那么短一截路,万一再……诶,呸,跑都没地方跑!”乔芃的手指简直要从听筒里戳出来,顶在秦舒太阳穴上,“你个傻帽,想帮李见微也不是这个帮法。”
秦舒叹口气,可不是么,还笑话李见微傻,她自己才是大傻帽。
“我托人去问了,他爸那事其实……”
乔芃话还没说完,外面又是一声惊天巨雷,还没等秦舒再细问,通话就中断了。
秦舒低头看了眼瞬间没了信号的手机,苦笑一声,“该不会是附近基站被劈了吧。”
顾北辰把她手里手机接过去,快而轻地握了下她的手,却没说话。
司机大哥大约是要苦中作乐,在旁边笑了声,道:“年轻就是好啊。”然后目光在两人面上扫了一圈,“刚才也没好意思问,你两位是……恋人吧?小伙子撞在这铁栏杆那一下可不轻哦,喏,这上头还有个小倒刺,要不让你严哥看看后背上有口子没?”
司机大哥扫了眼驾驶座后面的围栏,上面果然有一块翘起来的小铁皮,要不是熟悉这车的人,压根就注意不到。
“来,我看一眼。”
“严哥”是医生大哥,秦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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