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乃传说之妖物,其泪可变为珍珠,价值连城。
一
“白冥。”子夜叫住了他。
“有事吗?”
“你的成年礼,是什么样子的?”
“哎,反正很无聊,他们就在那里为了我举办宴席。”白冥不以为然,“你呢?”
“我…;…;”子夜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我们父亲给我们一百年的时间,让我们出去游历,他说,要相信人类。”
“然后呢?”
“然后,一百年之后,我遍体鳞伤,回去了。”子夜的双眼像是金色的冰,波光粼粼,毫无感情,“我知道了,不要轻易相信人类。”
“要我给你讲讲故事吗?关于鲛人,人类,还有我的故事。”
二
子夜进了王恺府,做了一个为王爷演奏的乐者。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一个鲛人,名字叫绿珠。
日子很平静,子夜像阴影一样潜伏着。直到王恺再一次召开曲水流觞,邀请了王敦。
王敦,字处仲,娶襄阳公主为妻,是皇的驸马,也是皇眼前的红人。
那次曲水流觞进行到一半,这位王处仲便闹起事,执意认为一个乐者吹错了音,刚巧不巧,就是子夜和绿珠所在的一队。
一位无辜的少女乐者被当众杀害,尸体和血迹被下人清除,剩下的乐者被赶出府。
子夜似乎没有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自顾自的吹起了笛子。
“你也是妖怪,对吧?”绿珠怯怯地说。
子夜的笛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之前的悠扬美妙。
“如果那个石崇过来了,你可以告诉他我是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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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曲吹完,子夜细长的丹凤眼看向绿珠,目光冷得绿珠不敢与他对视。
“为何?”子夜只是轻柔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却依然冰冷得可怕。
“因为他有潜力,。我不想要东躲西藏,像老鼠一样过日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
子夜只是吹起了更优美的曲子。
三
绿珠已经名满天下,只要一提起绿珠,人们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个石崇的宠妾,舞姬绿珠。
石崇的确没有辜负绿珠的期望,他已经成了一方巨富。
鲛人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石崇就是靠绿珠的眼泪赚了钱。
而子夜还是子夜,悠闲地吹着笛子,曲声悠扬,闻者动容。
石崇生活奢华,挥金如土,与王恺斗富。
王家饭后用糖水洗锅,石崇用蜡烛当柴烧,王家做了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石崇就做了五十里的锦步障,王恺用赤石脂涂墙,石崇便用更昂贵的花椒涂墙。
连皇都饶有兴致地观看他们斗富,还暗中帮助王恺,赐了他一棵二尺来高的珊瑚树,枝条繁茂,树干四处延伸,是罕有的珍品。
但石崇毫不在意地敲碎了珊瑚树,并摆出更好的,一时间,院内宝光闪烁。
王恺讪讪离开。
子夜如阴影般潜伏,静静看着他们斗富,看着绿珠在琼楼玉宇中吹笛起舞,眼中充满不屑。
四
盛极必衰。
石崇被流放,绿珠被石崇推下,坠楼而死。
子夜看着,嘲笑人类的贪得无厌。
再一次遇到石崇,他已经一无所有。
他见到子夜,就像看到了救星,“你还有鲛人吗?”他眼中毫不掩饰对财富的狂热。
“你抛弃了绿珠。”子夜没有回答石崇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是啊是啊,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她已经瞎了,她已经没有用了!我不需要她了!”石崇态若癫狂,又哭又笑。
“绿珠看错你了。”
子夜越走越远,身已经带了一瓶鲛人泪。
父亲,这就是你要我们相信的人类吗?他们是多么丑陋。
子夜金色的丹凤眼映着夕阳,金色的瞳孔像是要燃烧起来了。
五
在储物室。
“这是,你遇到的第一个人?”
“不是。我只是按这里的顺序跟你讲。”子夜抚摸架子蒙尘的物品。
每一件,都是一个人。
“这个人,代表贪婪,他的贪念害死了绿珠。”
“其实准确讲,是绿珠的眼泪助长了他的贪婪。”
人为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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