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吴耀注视着施念,琢磨她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屑的眼神,瞬时抬起手肘抵在她的下巴上,吼道:“说!我的照片在哪儿?”
施念看着他,轻蔑的笑了一下。
他将稻草从施念嘴里抠出来,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她的嘴唇。施念抿了抿嘴角,血腥味儿顺着齿缝一直抵到喉头。
“味道还不错。”施念冷笑着说。
吴耀渐渐松开手,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异常兴奋的说:“你也喜欢这个味道,对不对?可惜,这世上没几个人懂。”
从见到吴耀的那一刻起,施念除了是和凉壬有关系的女人之外,对待危机的冷处理,显露出她专业心理医生的素质。
她初步诊断吴耀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症。
俗称:精神分裂。
如果能引导出他人格中的其他部分,或许可以找出他脆弱的一面,逃过一劫。说不定还能活着见到凉壬。
施念问:“谁懂?”
“我啊。”
“你是谁?”
“我是谁?”
“告诉我你现在是谁?”
施念连续而快速的发问,像一阵暴风骤雨,不给吴耀任何机会。渐渐的,吴耀的眼神里开始显现出卑微,嘴角不甘寂寞的流露出的笑。
让人意外的是,他的声线变得十分温柔,“我是莉莉。茉莉花的莉。”
根据精神学科长久的研究发现极端环境下容易造成人格变异,从而使患者分裂出不同的人格来减轻自己的痛苦。可是像吴耀这种能够分裂出异性人格的人还属于极少数。
所以,施念觉得这个莉莉对他来说有特殊的存在意义。很有可能是造成他人格分裂的诱因也说不定。
“莉莉。”施念一直看着吴耀的眼睛,以随时观察他的变化。然后小心的说:“我是吴耀的朋友。”
“朋友?别闹了。他像个幽灵似的怎么会有朋友。你和他上过床吗?”吴耀眼神挑逗的看着她。
施念骗她说:“上过。”
吴耀凑近了些,脸贴脸看着施念。突然,他张开嘴,用舌尖舔了下她嘴角流出的血,悲悯的说:“真是个不幸的姑娘。他从前不会这样的,和我在一起时,他是个十足的。”
很显然,吴耀和莉莉是)关系,而莉莉所承担的角色是处于主导地位的。这就更容易理解吴耀为什么会分裂出一个女性人格。
尽管这个信息足够让人因同情而动摇,但和打算活下去的信念相比,施念选择了无视。她轻声说:“吴耀从未跟我说起过从前。”
接着听到两声女里女气的大笑,“可能是害羞吧。毕竟那时候他还小,连青春期都算不上。”
听着莉莉讲述吴耀不堪的过往,施念忽然意识到他虽然变了音调,却是一口带有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你家在哪儿?”
“家?”他的眼神变得悲伤,并且不断重复这个字,倏尔笑着说:“我跟他妈妈是同乡,也是同行。脱衣舞娘听说过吗?纽约四十二街听说过吗?”
施念无动于衷。
他抬手便是一个耳光,嘴上说:“没劲。怎么他找的都是这么没有情趣的木头人。”
这句话点醒了施念,吴耀并非随意挑选目标,他有自己的挑选原则。他口中所谓的没情趣大概是指曾经被吴耀伤害过的女孩儿和莉莉截然不同。没有烟火气,没有风尘味儿,最重要的是在吴耀的潜意识里认为她一定要是干净。
像凉奈。
想到她,施念心口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压缩的气管让她忍不住咳出声音。
吴耀回过头,目光犀利。
“她跟你说什么了?”
施念看着吴耀,“她说,你嫉妒凉壬。”
这虽并非莉莉亲口所说,但却是施念推断出的。之所以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她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激怒吴耀,看看情急之下的他会不会还显现出其他人格。
结果,吴耀还是吴耀。
“那个贱人是我成人后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说着,吴耀掏出脖子上的红绳,上面系着两块儿氧化了的灰白色骨节。他反复摩挲着边缘,说:“死了很久了。怎么还乱说话?”
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把窗口下的木箱拉到施念身边,掀开盖子,施念看到里面应有尽有,手术刀,针筒,还有一些不明成分的药剂,等等等等。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逃不过了。
冰凉的液体顺着胳膊上的静脉一点点融进施念的血液里,她几乎能感觉到身上沸腾着的血液在慢慢冷却。
注射完毕后,吴耀瘫坐在她脚边,将手里的打火机点燃,熄灭。再点燃,再熄灭。
“我嫉妒他?我们都是生活在美国的外籍人士,凭什么他是移民,有父母,有亲人,有体面的生活。而我却要从小生活在红灯区,连难民都不如。为了过上他唾手可得的日子,我耗尽了心力。”吴耀抬起手,拽着耳边的头发把假发套整个拿下来,“我根本就不嫉妒他,我恨他!因为他,我还杀了世界上最干净的女孩儿。从那之后,我就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吴耀抬头看着施念。施念渐渐放空的眼睛里只留下一抹如他头顶般光洁的影子。
醒来时,施念发现自己变换了姿势。
她平躺在一块儿架起的木板上,手脚被牢靠的固定在四个角上。那一刻,她没有害怕,反倒觉得自己像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等待重生一样。
“上帝拯救人的灵魂,医生拯救人的。而我,负责把它们统统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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