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杀人了!
我的对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短刀从他的手中滑落,“咣当”一生落在由青石铺成的地面,溅起一丝火星。他用双手捂着腹部,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表情严重地扭曲着,鲜血也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
他很快跌倒在地面上,身躯佝偻着并且不停地颤抖,像一个落入沸水中龙虾的垂死挣扎。红色的液体流的四处都是。片刻后,他才一动不动,眼睛空洞地看着东南方,或许是想念在家中的妻儿吧。
他到死都没有喊叫!真是一个勇敢的战士。
我回头看兄长,却发现他早已不见踪影。这种杀人体验对于他而言,恐怕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对于我而言,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丝毫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我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死尸,喃喃自语道:“不是我要杀死你,是你想要杀死我,所以我不得已才杀死你……”
忽然,我感到背后被人重重偷袭了一下,正要转手用剑刺去。那身影却迅速地跳向一边,然后捂着胸脯,喊道:“哎呀,是我啊,阿邦!吓死我了,差点成了你的剑下冤魂。”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绾弟!我刚才差一点失手刺伤了他。对卢绾的愧意暂时驱走了我杀人后失落的情绪。
卢绾走向那具尸体,踹了一脚,狠狠地说:“死虏,居然和我兄弟对阵,这就是下场!”
我拉住卢绾,劝道:“算了吧。人都已经死了,何必再糟蹋尸体!”
卢绾哈哈一笑,说:“今天我算是重新认识了你,阿邦。无论在天下大势的分析上,还是在杀人的格斗技巧上,你都值得我尊重。今后,我卢绾就跟着你混了。你就是我的大兄,我唯一的老大。老大,收下小弟吧!”
我对卢绾非常了解,知道他嘻嘻哈哈的性格,对他的话也不在意,转身道:“绾弟,我现在很乱。我想静静!”
“静静?是哪家的千金?居然值得我大兄如此思念”,卢绾没有正经地说。
我低着头,没有接他的话茬,问道:“绾弟,你杀过人吗?”
卢绾把头摇得像拔浪鼓,说:“没有。我心太软,只调戏过城内的小姐、少妇。”
我忍不住发笑,这位卢贤弟真没有正形,我在和他讨论正经问题,他却把话题引到和女人厮混上。一个浅薄的人,若不是他祖父是丰邑城的富商,他该怎样存活于乱世呢?
我说:“绾弟,我有些后悔杀死这个楚卒了。”
卢绾跳起来说:“后悔?你不杀死他,他就会杀死你。我躲在掩体里,看的清清楚楚,是他先主动向你挑战,你是被迫还手的。”
我问道:“绾弟,你知道如何消灭战争吗?”
卢绾挠了挠头,思考了片刻,说:“这是个大问题。自从我们兄弟二人出生起,天下就一直处在战争状态。往上倒退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也似乎一直在打仗。只不过,规模没有如今的这么大而已。”
这时,一个传令兵跑过来,向我施了一礼,道:“四公子,将军派我护送两位下楼。”
我把剑交给他,说:“你把剑交给我长兄。至于护送的事,不必了,城头战况胶着,缺少人手,你就留下继续战斗吧!”
他略有迟疑,不过还是照做了,于是我朝卢绾看了一眼,说:“贤弟,我们到楼下吧!”
卢绾应道:“早应该走了!兵者,凶器也。珍爱生命,远离战争!”
与卢绾分别后,我回到家中,脱去盔甲,把自己一个人关进房间中,头脑中经常浮现那名死尸不甘、愤怒、痛苦、悲哀的眼神。杀人后的兴奋早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了。
我不敢向长兄刘元打听他的氏名,因为这于事无补,我不可能跑到楚国补偿他的家属。他颌下有短短的胡须,应该比我年长,或许已经婚配了,家中有娇妻幼子。但是,因为我杀了他,他却和亲人永远别离了。对了,他家中的母亲得知他战死的消息后,一定痛不欲生、伤心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一种怎样的伤痛呢?
为什么会有这该死的战争?又如何消灭这样不义的战争!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呆呆地盯着正上方的横梁。如果我不去城头上观战,他就不会因我而死,他的父母妻子也不会为之伤心。不对!就算我不杀他,我大兄刘元,或者别的魏军官兵也会杀死他。错的不是我,而是战争的发动者!是楚王的错!因为他想要扩张地盘,所以才发动了这不义的战争,于是,很多人为之肝脑涂地、暴尸于野!
该怎么结束掉楚国扩张地盘的想法呢?
如果刺死楚王的话,那么战争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不对!如果老楚王死了,马上会有新楚王接替楚王的位子。再者,听说楚国的军政大权掌控在春申君黄歇手中,黄歇才是战争的发动者。要结束战争的话,是不是应该把黄歇刺死?这个权倾两朝的老头子不是个好东西,为了政绩,什么事都敢做!但是,楚国似乎有扩张的传统,即使黄歇死了,依然会进行领土扩张。
还是大魏好啊!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只有被别国攻打时才还手。只可惜信陵君死了,楚国才会如此嚣张!设若信陵君还在的话,哪个国家敢动大魏!
信陵君,我的偶像啊!
九年前,信陵君主政大魏时,曾经指挥魏、赵、韩、楚、燕五国联军狠狠教训了一下秦国。秦国一直被国际社会称为虎狼之国,对领土有着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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