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走到门口正遇见厨房的朝三端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早饭出来,路七悄悄凑近,“相爷今儿脾气不大好,做事当心些。”千万别招惹他。
一夜没睡,十月眼睛有些酸胀,伸手揉了揉,“行,知道了。”这动作看上去有些乖巧。
萧弁有习武强身的习惯。一进去就瞧见他光着膀子,额角上的汗珠还没来得及退下,寻常时候萧弁都是一身锦衣华服,没想到衣料包裹下竟也有一副健壮的身板。
罗十月愣了愣,转身就要出去,脚步尚未迈开就被叫住了。
萧弁连眼皮都懒得掀,“哪儿去?过来伺候本相更衣。”
路七挪动着两条腿自觉地去站门口,十月瞥了那小子一眼,顺手抽了根纯白巾帕过去。男人光膀子她从小就见过,那不稀奇。一回生二回熟,她现在伺候人的技术也能拿得出手了。
踮起脚尖先给萧弁擦了擦额角的汗,萧弁嘴角耷拉着,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他个头高,垂着眼看她在自己身上忙活。瞧见她眼白带血丝,冷不丁的哼笑,“昨夜跟耗子打架去了?”
一般有地位的人物,心情会不定时抽风。就像萧弁现在这样,她今儿又没有惹他,一来就招了个冷哼。她在心底冷哼回去,脸上的表现就当没听明白那是讥讽,“相爷明察,奴婢昨夜还真打耗子去了。”
萧弁张开长臂方便她替他穿衣裳,说话懒洋洋的,“打着了?”
十月语气平静,今儿没力气跟他斗嘴,“没,给他跑了。”
萧弁明摆着就是找茬,挑眉觑她,“你没吃饭?连个小畜生都跑不过。”
她弯下腰给他扣腰带,试了两次总是扣不好,才抬起头来问,“相爷您最近是不是吃多了?”不给萧弁发作的机会,拽了拽手中的玉带,“腰好像粗了。”
萧弁阴沉着脸一把拂开她放在腰间的手,自己来。然后理也不理她就踏出了门槛,上朝去了。路七苦着脸在门口朝她摆口型:不要招相爷不高兴啊姑奶奶.....
她心里有些惦记怀觉的伤,没心情跟萧弁讨价还价,不理会路七的鬼脸转头干活去。
他那伤口不浅,应该好好调养。寺里清汤寡水的,几时能养好?今日要不要带些汤水去一趟?还在犹豫着怎么骗怀觉喝骨头汤,周宗凡折了回来。
周宗凡见了她永远摆出一副“你欠我八百吊”的讨债模样,“后日是太后的三十寿辰,太多事需要忙,相爷后日夜里是要留宿宫中的。你准备下。”
她也要随行?这会儿总算有些清醒了,她指指自己,“我也要跟着去?”
周宗凡拿了萧弁的披风便走,头扬的高,“你倒是想去。我的意思是让你收拾下相爷需要的衣物用度,后日一早进宫,你就不必了。”
十月点头,成啊,巴不得呢!
后日萧弁不在她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她刚来时的那两个伺候丫头被分去了厨房,相府的厨房是个肥差事,最起码对得起肚子。萧弁走后,朝三又悄悄跑回来,在门口跟路七扯了会儿皮才得以溜进来找罗十月。
小丫头没什么心眼,罗十月大概是她比较喜欢的前主子吧,即使她总是跟人隔着段距离,朝三对她还是比较热情,踩着小碎步跑进萧弁的卧房,一笑露两个梨涡,“雪姑娘,听说你后儿休沐?”
十月甩了甩手中的被子,点头,“大概吧,有事?”
朝三帮把手将被子拿出去晒,“后儿我跟阿暮出去采买调料,正好可以去成衣铺瞧瞧,听说绣衣坊进了新样式。你要不要去?”
十月一口答应,“成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三人约好了时间,只等后日萧弁进宫去,她们也出门去。
白日不比夜里,她不能大摇大摆的出门去。罗十月坐在廊下拧着眉想辙,见路七抱一只食盒匆匆经过,下意识地叫住他,“路七。”
“欸,雪姑娘看云呐。”路七跟她打声招呼,脚步不停,看起来像是忙的脚不沾地。
十月探出脑袋瞅一眼天上,晴空万里,哪里有云?
这小子。
“你等会儿,忙什么呢这么急。”
路七把手中的食盒往前递了递,“喏,给周侍卫送饭去。”
“他不是跟着进宫去了吗?宫里不管他吃?”
“没皇上圣旨,咱们这些人是不能进宫的。他等在宫门外呢,送饭的老张今儿媳妇生娃,托我去。手上活不少,得抓紧回来。不说了,奴才先走了,您接着赏云啊。”
十月一把揪住他,“我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遛弯散心,你有事就去忙吧。”
路七受宠若惊,“行,行吗?不耽误您吧。”
伸手将食盒接过来,她还打开瞧一眼,“不耽误,云在天上跑不了,反正什么时候看都行。”伙食不错,有鱼有菜,还有一碗猪骨汤。十月伸手挑了根菜放嘴里砸吧砸吧,味道挺好。她很满意,朝路七摆了摆手,“你忙你的去吧。”
路七瞧她的动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只得为难的道谢,“...那麻烦雪姑娘了。”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两眼,他总有种这食盒到不了周侍卫手上的直觉。
罗十月拎着食盒出正门,和尚的午饭有着落了。
回头看看丞相府高大的门额,她真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出门呢,以往都是翻墙。
和尚食素,他吃菜,她吃鱼,猪骨汤就当萝卜汤。完全把午饭的正主忽略了。
一路脚步轻快,拐过青山馆的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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