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眼瞧上床上铺着的毛皮毯子。
还顺走个灯台。
分外熟练。
莫谷尘肩上扛着毯子,怀里塞着水壶和吃食,手拎着灯台地跑了回去。
灯台上的火早就点好,莫谷尘就着光分辨眼前的路,直到看见顾景才松了一口气。把灯台扔到地上,莫谷尘坐下把顾景捞起来,半扶半抱地让顾景靠着自己没受伤的那边,拽过肩上的毯子把顾景牢牢实实裹起来。
顾景身上滚烫,似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莫谷尘不敢太大动作,只得小心地唤了两声:“王爷?王爷?”
顾景皱了皱眉头,眼睛没睁开。
莫谷尘拧开水壶,喂给顾景两口水。
水凉,激得顾景轻轻一颤。莫谷尘满怀希望地看过去,发现顾景眼睛还是没睁开。
莫谷尘不死心地伸手探了下顾景额头,觉得那处似乎都可以把他的手烤熟了。
他拧着眉做了好一会思想斗争,最后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来。
先不说顾景病得这么严重,需要用药生生把病压下去。单单论促使他来寻顾景这件事,他还需要王爷做个决断。
药丸被硬塞进顾景嘴里,顺着水就灌下了肚。莫谷尘一狠心,又给顾景塞了两颗。
一炷香的时间还没过半,顾景就醒了过来。
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又刷地闭上。
刺眼。
动动喉咙,也不觉得口中如何干涩。嘴唇上的裂口还有些疼,相较之前却也是好了太多。
身上沉甸甸地压着什么,厚实柔软。
加上刚刚刺眼的光和之前以为的幻觉,顾景不知是何滋味。
当初将莫谷尘赶走,就是做好了再不相见。莫谷尘忠心耿耿,顾景下不去手,可他也没法接受莫谷尘用自己的军印,攻破了南夏的大门。
当初苏敛安来落华寻他,刚逢大变的顾景还是个少年,尽管对苏敛安多有忌惮猜疑,却还没有如今这般缜密的心性。面上对苏敛安不冷不热,其实对苏敛安还是颇为信任。
他将南夏抗在肩上,一面是为自己找些事情。生不能生死不得死,少时的顾景根本不知道自己活下来做什么。虽然累,虽然被人戳着脊梁骨。
好歹,也是有了活的劲头。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报答苏敛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念着苏敛安的好,而苏敛安要他做的事情对自己可有可无,于是顾景就去做了。
尽管当年的种种被苏敛安骤然戳破了蒙在上面的画皮,可顾景这些年呕心沥血惯了。原本顺手接过的担子,放不下了。
顾景闭着眼装晕,他还没想好怎样面对莫谷尘。
就算最后他还能在南夏做个闲散王爷,也定不是那个手握实权的摄政王。自己最多还剩下个富贵,权势是真的半点也无。他还是不少人眼中钉r_ou_中刺,日子定是不好过。
他还回来,图什么呢?
自己还……
明知道莫谷是为了自己才急了眼,但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他。
一腔热心被人当头泼了冷水,好心换不来好报。
顾景舌尖死死抵着牙。
他图什么啊。
一只手忽然敷上额头,顾景听着莫谷尘低声嘀咕,语气满是焦急:“热已经退了,王爷怎么还不醒?”
顾景听着衣料摩梭声,莫谷想必是将药瓶拿了出来。
那药是他特意找人配了,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若是情况紧急,吃下一粒,能保他神志清明不至误了时机。他给过莫谷尘一瓶,怕的就是他意识全失有突发情况。
“难不成是时间太长药效退了?”莫谷尘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瓶子,他已经给王爷服下三粒,不能再多了。说是药,不过是激发体内的生气,生生把病压下去。
一时管用,等病反扑的时候可就难受了。
他把瓶子小心收好,余光瞥到自己的伤处。他给顾景喂下药后不敢耽误,带着人冲出密室, 现在借着白蘋山繁茂的草木藏身。他给顾景处理好身上的伤,尤其是十个手指,已经化了脓。
用平时藏着的匕首给顾景放了脓剃了r_ou_,还好他身上有干净的布料,上药裹好。这样一来, 他带的伤药就已经用没了。自己受了两箭,严重倒不是很严重,那上面没毒,可一直不处理定然会出事。
离这里最近就是白蘋城,问题是当下他们这样子,去了就是自投罗网。莫谷尘不知道苏敛安为什么对顾景下此毒手,但这不妨碍他记上一笔。
城里不能去,乡下能有什么好药材?他一个武夫,粗粗处理一下就行。
王爷呢?靠那一瓶药能吊多长时间的气?
莫谷尘急的恨不得一掌拍死苏敛安,偏偏王爷还不醒,他也不敢擅自将人带去东辰的军营。东辰已经把军队汇合,王谌死了,白佑澜他来的时候还昏迷不醒,剩个白佑瀛主持大局。
白佑瀛答应他不会撤军,在原地等他和王爷。可那又不是白佑澜,谁知道能等几天?是不是哄着他?
总不能指望许幸言一碗药放到白佑瀛把军权抢过来吧?王谌是白佑澄的人,剩下的能好到哪儿去?
莫谷尘抓下把头发,狠下心:“王爷醒了怨就怨骂就骂,老子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白佑瀛你最好还在原地等着,不然你且等着。”
顾景眼睫一动,不知道这和白佑瀛有什么关系。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毯子卷个严实,耳边传来风声。
数日前。
林铮撤军的消息还没传开,白佑澜还死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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