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掌柜娘子歉然的目光,武二娘很大度地表示,娘子说得极是,是如月考虑不周,要道歉的是如月。既然娘子不嫌弃如月白吃等死,如月这就去寻个见不得人的角落蹲着……寻那可靠心善之人去。
武二娘在房中蹲了数日,每日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甚至连向掌柜娘子借个锅铲,向米帅学习挖地道的主意都打过,可是思来想去,依然一筹莫展。
长安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不比城外。就算她运气好真的顺利挖通了地道,暂且不去计较以一把锅铲的速度,这会是猴年马月的事。若地道的出口正好在李隆基的床榻或者龙椅之下倒还罢了——估计这是比赦天下更难得的事,难度堪比中五个亿。若滞留长安城中,没有身份证依然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啊。况且就算老天不长眼真实现了,其实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儿。
就算她运气好在城内又遇到个好心的客栈老板敢收留她,大唐的户籍管理制度已然如此先进,难说片儿警不会时时敲敲门“查房了查房了!”她以前是个奉公守法的公民,但盲流的故事她看得不多,却也不少,结局会怎样,进收容所?遣返?
就算运气好,躲过了一次査房,下次呢?下下次呢?她岂不是要一直活在恐惧中?
想想都牙疼。
幸好乔之仪有良心之人,她脸上的疤痕所用材料,确实如他所言亲肤性强透气良好安全可靠绿色环保。这么多天了,武二娘疤痕下的脸皮不痛不痒不紧绷不干燥。与那些往食品中加化工原料化妆品中加荧光剂的黑心商人比,乔之仪堪称道德楷模业界良心,都忍不住想为他送面锦旗了。
但纵然如此,对一个文明人来说,十天半月不洗脸的感觉还是挺难受的。后几日,武二娘甚至夜夜梦到自己四处找水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但是每次都洗得极不痛快......
再一次从这样的梦境中醒来,武二娘怒了。与其每日龟缩在房中饱受折磨,倒不如主动出击以求早日升天。
她在心里对掌柜娘子说了声sorry,自行将蹲守的地点改在了楼下大堂靠门左侧的位置。面对掌柜娘子不解的目光,武二娘只能厚颜地表示,娘子,如月没有选择正对大门的位置,已经很自觉了。
武二娘愁眉苦脸蹲了两日,掌柜娘子看她下巴都尖了,心里不忍。拉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替她倒了盏茶,迟疑地问道:“有一句话,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娘子不必客气。”武二娘打了个哈哈,举茶盏的手不由一顿。
她以为掌柜娘子是来讨要饭钱及下半月房费的。暗叹了一声,看来掌柜娘子没撒谎,李四郎与她关系不过如此。
“都这几日了,令表兄仍无消息,娘子你想想,可是出了什么意外?”掌柜娘子满面关切,并未提钱。
武二娘眼珠子一转,一连饮了好几口茶,才双手捧了茶盏,皱眉道:“表兄行事一向妥当,此次......听娘子这么一说,如月,”她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惧,“莫非表兄真的出了意外?莫非,表兄已不在......人世?”
她马上又拼命摇头:“不会的,表兄身子虽不太好,最受不得暑热,但他终归是男人,身子再不好,也不至于烈日下走几步路就去了,娘子你说是不是?”
掌柜娘子默然不语,看武二娘神情,嘴里虽说不信,分明已经认定表兄已经凶多吉少。而且,照她说的推断,事实多半如此。否则,丢了个大活人,虽约定好在祟仁坊等,但明知对方没有过所进不了城,怎么也该先往城外的客栈来寻人吧?
武二娘似乎被掌柜娘子的表情吓住了,她怔了半日之后,绝望地挤出了数行眼泪,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子虚乌有的表兄给解决了。
表兄指望不上了,李四郎又回家了,掌柜娘子我只有你了。为了贵店的生意着想,掌柜娘子你还是帮我想个妥当的主意早些送我进城吧。
穿越前,武二娘是个遵纪守法之人,二本院校毕业,在职场上受尽歧视。她一中学学姐,明明只是高中毕业,买了个名校的大学文凭,没想到在职场上混得顺风顺水,一路混到了高级经理。然后找了个借口,炒了知她底细的武二娘的鱿鱼。
武二娘这一生,虽然历尽波折,因为无人依靠,却也只能微笑面对。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那之后她觉得人生都不好了,但也没动过弄虚作假的念头。
不过,如今她想了这几日,还是觉得弄个假过所最可靠。她那发小,身处互联网时代都没穿邦,何况这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大唐,没网络没防伪码没钢印,没照片没dna没指纹,造假成本低廉不说,而且绝对安全可靠,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毕竟她穿越千年,是为了在大唐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担惊受怕的。
当然,伪造官牍的确是大罪,但这不是情势所迫么?掌柜娘子你尽管放心,我只是想正大光明地进城,免得日后担惊受怕,绝对不是钓/鱼/执/法。
武二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掌柜娘子。她知道自己的行径很无耻,但她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么。等心愿达成,她一定会重谢掌柜娘子。到时候,掌柜娘子你就很可能不是掌柜娘子了。
掌柜娘子被武二娘望得心都酸了。她为武二娘长吁短叹了一番,左右试探,得知武二娘一心想要进城,并无去投靠李四郎之意后,低头想了半日,倒真的有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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