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 你知道十六号实验室这个地方吗?”
沈子祁不想在薛绍白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便马上将话题转向了别处。白祈听他提起这个,略作沉思后道:“你终于也注意到这个地方了。五年前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子祁闻言悚然一惊:“您去过十六号实验室?”
“我是那种病毒的第一个宿主。”
白祈说着就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沈子祁讶然地看到他孱弱苍白得身体上几乎已经布满了黑色的魔纹, 那些魔纹的形状看上去就像是会吞噬生命的恶魔,将他的精气一点点消耗殆尽。
这恐怕也是他不得不服用曼陀罗来压制魔性的主要原因。
“这么多年您一直没有回到凤城, 难道是被魔族的人挟持了?”
“你就没有怀疑过凤城之中也有人参与了这件事?”
沈子祁微微一怔, 忽然有种心口被什么狠狠捅了一刀的感觉。他沉默地看着白祈,几乎有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问。
那种长久以来纠缠在他心头的可怕的预感被人突然之间点明, 他当然是不愿相信的,他甚至想阻止白祈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知道, 也许这才是真相。
“十二年前, 我离开凤城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发现了易鸠的一些秘密。”白祈说到这,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沈子祁, 他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沈子祁, 接下来说的这一切对你而言不啻于一场酷刑。
“老师的魂契人到底是谁?”
“是他的女儿, 一个拥有着蚩尤和凤凰血脉的孩子。”
沈子祁按着打火机的手不觉一颤,他转过脸看向白祈,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像是被哽在了喉咙里:“老师他有个孩子?”
“那是他的第一个魂契人, 他爱上了他的魂契人。你知道凤凰一族一生只能拥有一个魂契人, 但是他违反了禁制, 在那个蚩尤族的女人死后, 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第二次使用了魂契。”
“可是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子祁,我的族长大人,你的老师曾是我的挚友,也是你奉若神灵的人,若非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是绝不愿意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你明白吗。”
“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被魔界察觉,易鸠为了保护她,不得不带着她离开凤城来到人界。从那之后我就失去了他们父女的消息。我试图去寻找他们,但是这时十六号秘密研究计划已经被启动,我被强行带走,之后被关在海底足足两年。”
当那段尘封的记忆被再度开启时,白祈不由得用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那种寒凉刺骨的感觉即便相隔多年依旧如此清晰。沈子祁看到他的身体不受控地颤抖起来,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不敢猜测白祈曾遭遇过什么,因为他曾经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让薛绍白从自闭的状态中走出来。那种充满着金属仪器和消毒水的实验室就像是一个逃不出去的牢笼,时时刻刻都充满着死亡的味道。别说在那里待两年,就算只是待两个小时沈子祁都会疯的。
“当时带走你的人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神魔之子的存在是不被三界允许的,当时魔族和凤族都在暗中角力,这个孩子的出现对于两界都是奇耻大辱,所以长老院并没有声张,而是暗中命我前去调查。当时我已经找到了易鸠,但是他告诉我那个孩子已经被他亲手杀了,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我与他相识多年,纵然这个孩子天地不容,但我也不可能逼他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就在他答应与我一起回到凤城的时候,他突然出手偷袭了我,等我醒来之后就已经身在实验室中。”
“然而我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长老院中有人隐瞒了这件事,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你作为易鸠身边最亲近的人,却对这段事毫不知情,甚至毫无防备地让他在你身边继续做你的老师,直到你无意之间解开了应龙身上的封印。”
“等一下。”
沈子祁突然扬声打断了白祈的话:“您的意思是,当年老师带我去见绍白,是为了让我打开他身上的封印?”
事到如今,白祈知道沈子祁是有权知晓事情的所有真相。而且眼下的这个迷局也只有他才能亲手解开。
“你的老师应该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侵蚀者反噬,也就是说他早就已经被侵蚀者控制住。侵蚀者一直在利用他消耗你的灵力。因为她很清楚,只要易鸠一日不死,你就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他。”
白祈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体力早已有些不济,他靠在车座上徐徐喘了口气,虽然有些疲累,但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他逃避了这么多年,隐瞒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把所有积压在心头的秘密都说了出来,这对他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释然。
但是对于沈子祁而言,这才正是苦难的开始。
这样的真相对他来说,无疑如同凌迟之刑。沈子祁无法去接受,不能去接受,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心中所有的怀疑和不解终于都在白祈这里找到了最终的答案。
此时此刻,这些年来一直被沈子祁铭记于心的那些话,还有易鸠的面容突然之间变得模糊和灰暗不明起来。他从前笃信的一切到头来都成了一个可笑的谎言,而自己竟无意之间就成了这场阴谋的帮凶。
想到这,沈子祁一时之间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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