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上闭著眼睛寻思了一会,最後归结为我们兄弟情深,便不再多想。而後算计自己有多少私房钱,屋里有什麽值钱的小物件可以带走以供谋生。按理说一般大户人家的子弟是从不操心自己日常的花销银两的,我小时候也是从不去想的。可自从知道爹有意要将我送人,我便开始自己偷偷攒银子,预备著到时跑路用。
57. 离别宴
就这样在心里计划打算著,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掌灯十分被内急憋醒,叫唤柳儿过来扶我出去。出了屋,宏儿正守在门口,见我们出来便接替柳儿扶著我如厕。
解决完内急,回到屋里净了手,柳儿便吩咐小丫头去厨房给我端晚饭。小丫头刚一出门,便又跑回来回说太太来了。紧跟著就看见娘领著一群丫头婆子进来,并带来了一大堆我爱吃的菜。看著娘吩咐下人们摆桌,我馋得口水直流。这阵子养伤总吃些粥一类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布置好饭桌之後,娘遣退所有下人,屋里只剩我们娘俩,而後扶著我趴在椅背上给我布菜。见这情形我心里直打鼓,猜想大哥是不是已经跟娘说了我要离家出走的打算。娘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府里没有什麽事能瞒过她的眼睛,这话让我更加肯定娘已经知道了。
心里忐忑不安的吃著饭,一边偷眼瞧娘的神色。娘几乎不怎麽动筷,,男人连翻带爬滚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只是一脸心痛不舍的看著我吃。一边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凡事不可太过骄躁任性。还说不知道尧君懂不懂得伺候人,出去之後会不会为我打点好吃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很明显娘已经都知道了。我顿时没了胃口,放下碗筷难过的低下头。娘笑著拍拍我的手,一双满是慈爱的美丽眸子里盈满了闪烁的泪光。说在我十岁那年她就知道将来我会离开这个家,还说等我出去了找到落脚地之後记得写家书回来报平安。
我心里很难受,眼睛也湿润起来。娘从一旁凳子上拿过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打开,拿出一枚玉坠给我戴在颈上,说这是她陪嫁时带来的圣山玉佛,世间只有这麽一块,少说也值个一二万两银子,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千万别卖。
而後又拿出一个更小的丝绸包裹,打开後里面放著三样东西,一支纯金打造的一指长的吉祥如意,一块小半个手掌大小的玲珑玉佩,一串茗烟玉佛珠。娘说这三样东西每样都值个几千两银子,出去之後可做安身之用。原是想给我打点些现银,可现银太重,又容易遭贼人惦记,还是给我这些小巧的东西随身带著更好。
听了娘的一番叮嘱,看著手里娘为我准备的东西,我使劲咬了咬牙,却仍是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这个家里并不是没人疼我的,娘就很疼爱我,大哥也对我很好。可是爹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把我当做他攀附权势的工具。若我是个女儿也就罢了,大户人家的女儿大多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归宿。可我明明身为男儿,却仍是逃不了被爹摆布利用的命运。
娘爱怜的摸摸我的头发,用汗巾为我擦去眼泪。说让我安心养好身子,到我要走时她会暗中相助。我再也说不出话来,点点头将东西重新包好塞进怀里。娘也拭去眼角的泪水,笑著端起碗让我把饭吃完。
见我捧著碗闷闷不乐的继续吃饭,娘安慰我说男子成人是应该四处闯荡一番。既然我不愿听从爹的安排,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又说尧君入府以前常跟著孟梓先生走南闯北,有他陪著我也能放心些。
在娘的千叮万嘱下怀著歉疚的心情吃完了饭,娘吩咐淑纹和柳儿进来撤下残宴,亲自扶著我在院内散步。正散步的时候碰见袁师父与两位师兄从外面回来,便合在一处说些闲话。
约莫到了二更天的时候,淑纹回说时辰不早,请娘回去歇息。娘便辞别袁师父他们扶著我进屋趴回床上,又小声嘱咐了几句,方带著淑纹等一众丫头婆子回了凤祥苑。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接二连三的做噩梦。天还没亮我便被噩梦吓醒,安下神来後从怀里拿出昨晚娘给我的那几件珍玩翻看。这些东西基本都见过,有大哥孝敬娘的,有爹送给娘的,出去後这些东西便是我安身的本钱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柳儿与那些小丫头们纷纷起床清扫庭院。柳儿见我已经醒了,便伺候洗漱。吃早饭的时候,宏儿打著哈欠端著药碗进来,回说袁师父带著两位师兄一大早便走了,说是有要紧事要办,要有些日子不能回来。
我有点奇怪,昨晚袁师父可一点口风都没露,怎麽早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不过想来像袁师父这样的江湖人士,行踪神秘一点也是寻常的。
吃罢早饭喝了药,宏儿扶著我在院子里散步。很奇怪的,我明明刚睡醒,可没走一会却又觉得昏昏欲睡。宏儿见我瞌睡的睁不开眼,便扶著我进了屋,我几乎是一趴到床上就沈沈的睡过去了。
58. 爹给我下méng_hàn_yào?
隐隐约约的听到小声的说话声,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後却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里不是我的卧房!
“他醒了,我们快走吧。”
窗外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而後两个人影匆匆离去。我撑起身子瞪大眼睛惊异的四处打量,这是一间颇为雅致,摆设又很大气的房间。可是为何一觉醒来却不是在自己房中?
我满心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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