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罗士信问道:“没学过武?”
“学过。”吕仲明忙道,他看到罗士信反手把一把长槊负在背后,槊上光秃秃的,什么饰品都没有,心道这人确实是个狠角色。大凡用槊之人,槊上都系有留情结,以免将敌人一槊贯穿。
吕仲明从来不经马战,拿两把剑好看是好看了,但要近身才能发动攻击,太也危险,而且控马之术不娴熟,容易和敌人撞到一起,毛手毛脚的,打起来不好看,于是选了一把长弓,充当远程武器。又选了把戟,充当中程护身。
“你能用这两件?”罗士信仿佛看笑话一样看着吕仲明。
吕仲明道:“可以……”
罗士信:“……”
“……吧?”吕仲明被罗士信看得有点心虚,惴惴道。
罗士信道:“八十三斤的强弓,你开弓看看。”
吕仲明拿着弓,略一沉吟,一手推,一手扣弦,俯身一扯,拉开了。罗士信略有点惊讶,但一看吕仲明拉弓架势便知是有名师所授,便不再多问,答道:“得罪。”
吕仲明笑笑,罗士信摘下手中牛皮扳指抛给他,吕仲明便戴上,说:“我再试试长戟给你看?”
罗士信道:“不必,这就走罢。”
罗士信说完就一阵风似地催马出营,吕仲明跟在他身后,被背在背后的画戟磕得十分不舒服,心道要是法宝都带过来就好了,至少有把雷云金光戟和吞日弓。两下子就能摆平十万人,可惜可惜。
罗士信阴沉着脸,两骑到营外,罗士信手指撮嘴里一个唿哨,又有五名骑兵出来,跟着罗士信,彼此话也不说,直冲出章邯城去,上路了。
马匹颠簸,吕仲明心里咚咚咚的,跑了足足大半天,发现罗士信就带了这么五个人,已跑出章邯十来里,也没有部队汇合,便试探着问:“罗大哥,那个……”
罗士信:“?”
吕仲明:“只有五个人?”
“七个。”罗士信道:“你不是人?我不是人?”
吕仲明道:“七个人,去打卢明月十万人?”
罗士信驻马道:“怕了?”
吕仲明忙摆手,怕倒是不怕的,他知道罗士信应该还是有自己的计划,说话间这一小队人上了山道,天色阴暗,不久前刚下过一场雨,山路崎岖湿滑,只得慢慢走。吕仲明又道:“罗大哥。”
罗士信一扬眉,示意有话就说,吕仲明考虑良久,想到自己所知的罗士信生平。
罗士信少十三从军,先在张须陀麾下当兵,张须陀战死后,跟随秦琼投奔李密,再投王世充,受王世充所辱,愤而转投李渊。不久后在洛水一战中被河东军所俘,受尽折磨而死。
吕仲明想到面前的这么一个人,二十岁就要英年早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山路上泥泞满地,罗士信便翻身下马,吩咐牵着马走,与吕仲明并肩而行。吕仲明问道:“罗大哥,你和秦兄,都是张老将军的弟子么?”
“平时是这么称呼。”罗士信随口答道:“有什么问题?”
吕仲明摆手,问道:“张老将军对你们很好是吗?”
吕仲明真是受够这种对话模式了,秦琼让他谨言慎行,奈何自己说什么感觉都不对,担心道:“罗大哥,你揍了张老将军麾下那参赞,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罗士信冷冷道:“王志阳娘们唧唧的,只会坏老子的好事,揍他又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是不是男人?”
吕仲明道:“我是怕他报复你……算了。”
罗士信看着吕仲明,吕仲明猜不透罗士信心里在想什么,便不敢说话,数人牵着马过一条狭道,罗士信上下打量吕仲明,问道:“看不出你这小子,居然还招惹了皇帝,你且说实话,我不难为你,杨广找你做什么?为什么抓你?”
吕仲明有选择地老实交代道:“他把我当刺客,想抓回大兴去。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误打误撞,闯他军营里去了。”
罗士信冷笑,点点头,吕仲明想起在张须陀面前时罗士信的回护之意,便道:“谢谢罗大哥。”
罗士信道:“你就呆在我与叔宝身边,谁也要不走你。”
吕仲明心道罗士信居然连杨广的面子都不买,也真够彪悍的,罗士信又道:“当年我被官府通缉,是师父救了我一命,收留我在军中,你只要能打仗,别惹事,师父也会收留你。”
罗士信把吕仲明当作了通缉犯,吕仲明也不解释,感激地点头。
吕仲明在路上想得甚多,一会是罗士信只活到二十岁的事实,一会是张须陀最后的归宿是战死了,心道冲着张须陀与罗士信的保护,说不得也要想办法保住他二人性命。
出了山,只见山下等着上百人,吕仲明这才知道罗士信的人都埋伏在这里,第二批人马汇合后,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
如此急行军一天,到得祝阿时,天色已渐晚。吕仲明终于见识到人多势众的威力了——足足十万人,十万人,挤在一个巴掌大的县城里。夜晚城中四处亮起灯火,戒备森严。
罗士信叼着根草杆,坐在一颗高树上,从山坡顶上朝远处看,夜色中沉吟不语,侧脸在黄昏的夕晖中,有种嗜血的,变态的神情。
吕仲明能感觉到,罗士信就像一只隐藏在夜色里的枭,准备随时伺机而动,让他的槊饮血。
“现在怎么办?”吕仲明问道。
“不怎么办。”罗士信道:“睡觉,补充体力。”
吕仲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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