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切磋,有点赌球的性质。王楠在铺子里是帮忙的,人少的时候还好,人多的时候……他总不能不帮忙,而跟你玩球,所以,你要让他跟你玩也容易,要不,你就等到他不忙的时候,要不,就给胡老板交一笔误工费吧。
夏天那么闷热的环境下还有人玩球呢,现在天冷,可挤着暖和,在外面支摊的都干不成了,这有铺子的,生意自然更好,要等到王楠不忙,那少说也要十一点以后了,而到那时候,他们也差不多要收摊了,人家总不能为了和你玩个球,连铺子都不收吧,所以大多数人都要给胡老板交误工费,这笔钱倒也不多,五块,如果赢了,还能再从王楠身上捞回来。
来找王楠切磋的,都是对自己的技术相当有信心的,因此也愿意给这个钱,一开始,王楠是有赢有输,虽说赢的次数多了些,但也就像虎哥当初说的,赢六局输四局,不过等到三月份的时候,王楠已经可以赢八局输两局了,到这个时候,兴和街附近已经很少有人来找他切磋了,再来找他的,基本上都是其他地方的。
经过一个夏天,台球事业在梁城可以说是飞速发展,在八九月份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台球桌了,也许,只是一两个案子,也许,那案子还不怎么合规矩,但玩的人不少。
有的人是玩玩就算了,就像方文卓那样的,有的人,是真玩出了兴趣,这在经过半年的磨练,也都有那么点样子了。说到底,台球是个竞技性的项目,一个人固然能玩,但最好还是要有个对手,最好这个对手呢,还能和你杀个难解难分,否则总是赢,一开始固然怪爽,次数多了,也无趣。因此在王楠的名声传出去后,其他地方的高手,也摸了过来。
而这时候,王楠的出场费已经增长到十块了,与此同时,他也已经能把两个刀片,在手指中来回的翻转了,他这一手令方文卓马云龙等人都啧啧称奇,他却觉得还不够,虎哥,那可是能反转四个的!
虽然不是刀片耍的好,台球也能打得好,但他的确感觉到,在他耍刀片的过程中,他的手更灵敏了,最能体现这一点的,除了打台球,就是缝衣服。拿针缝线这种事,他过去也是不做的,但他现在和胡当当住在一起,那是一个能把一双袜子穿七天不带换的主,衣服破了,过去都是能将就就将就,实在将就不下去,就换新的。
但是他能这样,王楠显然不能,所以这缝补一事,就自然落到了他手里,一开始也是洋相百出,做了几次,倒也似模似样,而到了现在,他已经能把裤边放长后再锁边而不被人看出来了,像一般的做个缝补,钉个纽扣,那当然是不在话下,弄的胡当当总是遗憾,他不是女的:“你要是女的,我就再等你三年也成啊!”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却不知怎么被方文卓知道了,当下就道:“胡当当人不错,就是太不切实际,他也不想想他比你大多少,他愿意等,你还不见得愿意嫁呢!”
王楠现在对胡当当是一百个感激,听方文卓这么说就有点不乐意了,斜了他一眼,就道:“那不一定,老板心好又有钱,我为什么不愿意?”
“他可比你大了将近十二岁!”他特意提出了十二这个字眼。
“那正好啊,大一轮才有缘分呢。”
“喂,你该不会真想嫁他吧。”
“滚蛋!我是男的,怎么嫁!”
方文卓大笑,王楠踢了他一脚,也笑了起来。
这时候已经到四月了,毕业考试的日期,也一天天临近,方文卓笑后:“南子,毕业后,你真不继续上了?”
“嗯。”
“要是因为学费的事,我……”方文卓想了想,咬了下牙,“我可以帮你。”
王楠斜了他一眼:“你怎么帮?”
“我已经决定,跟我三哥去跑车了。”
王楠已经知道,方文卓是独子,他上面有四个姐姐,他娘有他的时候已经快四十了,他最大的姐姐比他大十八岁,最小的,也比他大六岁,都结婚了。王楠曾怀疑过,方文卓和他差不多大,他那个四姐应该只有二十出头,怎么结婚的这么早?不过这种事,方文卓不说,他也不问。
他这里所说的三哥,其实是他的三姐夫,是跑长途货运的,很能挣一些钱,方文卓要跟着他去跑车,还是有出路的。
“我三哥说我一开始帮着看货,就给我六百,以后能拿到驾照,就给我开工资。南子,你要想上,就继续去上吧,我已经簍-u,n馇柯碓屏他们说好了,等他们从技校出来,就跟着我跑车,到时候我们组一个车队,你来管账。?/p>
“你想的,还怪多的啊。”
王楠有些惊奇的说,他一直知道方文卓想的多,但先前从没听过他说过以后什么的,他就以为方文卓的目标是龙哥那样的,在梁城混个呼风唤雨,连派出所的,轻易也不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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