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绿荫,夏风细细的吹过,半开的窗棂,折射着娟娟的日光。
寇明嫣看着眼前的两个丫环,想着她们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是王府的人,可是却不是她寇明嫣的人,眼下也只能选择相信。
而且她们有羁绊,不容易背叛,就像她哪怕是借尸还魂,也要顾忌着背后的家人,冷血无情还是做不到的。
“说起来,你们也跟了我七八年,薛家的情况也知道,大表哥在官场上起步太低,怕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三表哥身上,他也争气,这次我差一点就杀了他,虽然没死了,可是读书人最在意的名声呢?也不知道外头怎么传的?”
想到宰相府,寇明嫣心里很是悻悻,竟然得罪了那么大个庞然大物,他们要是真想处理自己,自己怕是连一丝反抗能力都没有,可是总不能坐以待毙,这可不是她的风格,现在人没死,还没穷追不舍,不过以后,日子肯定难过,那个薛奕翔可不是个大度的,自己总得做些什么。
对小姐的问题,姚黄、云红都摇头,她们也不知道,这几日净顾着小姐了,哪有心思打听外面的事。
寇明嫣有些蹙眉,看了两个丫环一眼,她今日里喝的是茉莉花茶,低头看了下茶碗内,见白色的花瓣在碧波间沉浮,想到自己,她眼中全是冷意,纵然是这个男子为尊的世界,她也要拼一下,决不能甘心被人作践成泥,轻嗅一下漂浮的香气,觉得夏日的暑气都消尽了。
她伸出十根纤细的指头端起茶碗,姚黄与云红被自己小姐问得有些忐忑,这时正看着自己的小姐呢,这时见小姐那手托在白色的瓷碗上,几乎是看不见手指,云红只是觉得了小姐的美,姚黄却因为多读了些书,想的就多了些,从手望向小姐的脸,想小姐如此容颜却碰到了薛家那样的儿郎,是不是就像人说的红颜薄命,她的心就一伤。
两个丫环各有所思,却总是觉得自己的小姐已不同往日,连容颜,虽然因失血多,很是苍白,却另有几分说不上的气势与光泽。
寇明嫣喝了口茶水,微仰着头,看了眼跟前丫环的神情,才继续道:“这薛家舅舅最初在翰林院里,舅母也不过是个私塾秀才的女儿,爹爹娶了娘亲,以后一步步的到了今天,从前的穷小子,成了宰相,我堂堂王府小姐,也不是他们相求的时候了,可是王府永远都是王府,薛家只要舅舅不是宰相了,那么它也只不过是个八品官的府邸,三表哥想要怎样,那是需要时间的。”
何况那个府里也并不太平,寇明嫣想着薛家那个庶子,觉得薛奕翔要想出头,怕是早着呢?那个薛廷,寇明嫣只觉得不简单。
姚黄、云红互相看看,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说起这个,可是对薛家的事情到是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不少提的。
薛奕桦的屡考不中,也是皇城的大笑话,以后成了八品官,寇家的下人更是知道,毕竟是亲戚,何况,有几年,王府的奴才还拿薛奕桦开赌。
“姚黄、云红你们家里都是王府的,我虽然将来不好说,可是这个王府里现在的我还是能做主的,我尽我一切力量,让你们四个跟着我的都有个好收场,当然还包括你们的家人,只是他们得听我的。”
“小姐,我们都是王府的下人,当然听小姐的。”
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云红看着小姐回道。
姚黄有些明白了,“小姐,你是想……”寇明嫣点头,“我当然不会让你们背叛王府,我只是让你们该保密的必须保密,可以回去商量,如果跟了我,就决不能背叛,不然小姐也是能狠下心的。”
两个丫环对于小姐的狠是知道了,故此都沉默着,不明白小姐要怎么做。
寇明嫣也是没有办法,她的丫环只有姚黄、云红是府里的家生子,玉楼和羽红是从人牙子手买来的。
她现在处境堪忧,四个丫环伺候她行,可是外面的事,却需要的是男人去办,还不能是蠢笨的,姚黄、云红两家的人还不知道得不得用,都是没钱闹的。
羽红回到汀芳院收拾干净,就过来了,“小姐,你还活着,真好,真好,奴婢……奴婢。”羽红跪在明嫣面前,流着泪说不出话来。
寇明嫣也知道这个丫头吓坏了,“好了,羽红,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她走上前扶起羽红,看着这个高挑纤细的丫环,也觉得心里有了悲意。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真心何其难觅,悲剧在这世间循环往复,她却来了这里。
姚黄心神不定,回了自己的小房间,这个院子里并没有几个人,因此四个大丫环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小姐是不一样了,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从前的小姐也是聪明的,却是因为喜欢,才满心的只有那一个人,没了自己。
姚黄没有过喜欢,故此不明白,也有些怕这样的感情。
斜照的日头落在房间里,灰尘仿佛是舞动的精灵在上下左右旋转着,没有什么轨迹,她伸出自己的手,这是一看就是没干过多少粗活的手。
“娘,我就要她们两个,别的我谁也不要。”这么多年了,姚黄知道小姐大概是不记得了,可是她却永远不能忘,尤其在看了从前那些小姐妹的日子。
可是家里的人,她是犹豫的,小姐是要做什么?
现在家里的苦日子,她是知道的,可是毕竟活着,她有些怕不管不顾的小姐,她要去怎么对付薛家啊?薛家可是宰相府啊!
姚黄微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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