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孔信干笑两声,酒瓶和他一碰,“别翻着俩傻眼睛看我了,我不擅长安慰人,但我的意思你明白。”
“嗯,”罗子庚苦笑一下,“我明白,哥,谢谢你。”
“谢什么呀,你是温知君的弟弟,就是我的兄弟,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孔信胡乱揉一把他的头发,“只要是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送了罗子庚回学校后,孔信到家已经十二点,叼着烟晃进门,看到父亲书房的灯还亮着,“咦,我爸还没睡?”
“小孟回来了,”保姆接过孔信的风衣,轻声道。
“哦,”孔信点头,把烟熄了,抬腿走向书房,看向那个坐在红木交椅中的青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傍晚,下飞机就过来了,”孟昕回头,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一趟去河南,收了几件东西,我看不准,拿来给孔伯伯掌眼。”
孔信看过去,见父亲正在灯下把玩一个玉握猪,凑过去,“哎哟这东西品相真俊,还有血沁,盘出来肯定漂亮。”
“你看看,”孔仰山随手将玉猪丢给孔信,一闻他身上的味道,皱起眉头,“又酗酒了?跟你说过多少次酗酒会影响判断力你为什么就是不往心里去?”
“您比那查醉驾的都严,我记着呢,就喝了一杯,还是啤的,”孔信撇撇嘴,接过玉猪摸了摸,放在鼻下一闻,脸色变了,“新坑?小孟,你从哪儿捣腾出来的?”
“洛阳,一窝土耗子盗了个汉墓,”小孟道,“刨出来老东西不少,我去晚了,只收到这个玉猪,知道奶奶喜欢高古玉,送来给她玩玩。”
孔仰山脸色不太好,土耗子就是盗墓贼的隐称,他们昼伏夜出,擅长打洞,故而得名,因此被盗出来的古董也被称为“老鼠货”。
“古墓是前人灵魂长住的地方,虽然不是你们直接去盗墓,可是没有买卖就没有破坏,”孔仰山不高兴道,“你们奶奶过寿,你画一幅锦灰堆,她就能喜欢,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孟昕无奈地和孔信交换个眼色,“我只是碰巧遇到,并没有上赶着去买,如果我不买,它就会被其他人买去。”
“我明白,”孔仰山严肃道,“看着你长大,我了解你的性格,古今阁交给你们两个人我很放心,但是小孟,原则是一道线,没有弹性,我希望你们以后做生意,都能牢牢记住自己的原则,新坑货,不能收。”
孔信和孟昕点头,“知道。”
从书房出来,孟昕塞给孔信一块朽木,“送你。”
“沉水香?”孔信抽着鼻子闻闻,眉开眼笑,抬臂搭着孟昕的肩膀,“兄弟,你这一趟可真是收获不少。”
孟昕无奈地被他揽着,淡淡道,“我运气好。”
“nonono,”孔信摇头,神神叨叨地竖起食指晃了晃,“这是你的天命,别看你闷不吭声,但人脉却比我还多,这是命中注定啊。”
孟昕摇摇头,定睛看着他,“你怎么瘦这么多?”
孔信抻个懒腰,“你跑到洛阳去游山玩水可舒坦了,我被温知君拉去为人民服务,都累出翔了。”
两人走上楼,孟昕看向他,“温知君?他拉你做什么?”
“他姨夫欠一屁股债,跳楼了,留下一屋子的垃圾,我花了三个月才给消化掉。”
“知君的身体怎么样?”
“想知道?你自己去看看他呀,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比你我都舒坦。”
孟昕站定脚,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黑白分明,“嗯?”
“他跟我姐一如既往地热恋着呢,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是超越科学的,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孔信打个哈欠,一头撞开房门,没骨头一般倒头歪进去,“小孟,晚安哈。”
孟昕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门口,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木然道,“晚安。”
☆、第一次约会
孟昕回来第二天就去了温家,带去一个从洛阳收的明朝宣德年间蛐蛐罐,温知君常年抱病在家,做不了别的事情,就爱玩虫儿,对罐子别有研究,孟昕这个蛐蛐罐通体施蓝釉,饰白花,绘龙凤纹,精美绝伦。
温知君捧着罐子笑出两颗虎牙,“正经的宣窑蛐蛐罐儿,极品!”
孔信懒洋洋地坐在桌边,“宣窑罐儿多的是青花,蓝釉实在是少见,小孟,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在外面跑的这大半年都忙活什么了。”
“这样的极品,也就是小孟能收来,”温知君乐得见牙不见眼,摇头晃脑地掉书袋,“《清稗类钞》有着,‘明贮养蟋蟀之具,精细绝伦,故后人得宣窑蟋蟀盆者,视若奇珍’,这个蛐蛐罐既是少见的蓝釉,又是龙凤纹,肯定是宣德皇帝御用的罐子,哎哎,小孟,多少钱?”
孟昕淡淡地笑着,伸出六个手指,温知君点头,“值这个价,回头我让人把钱打到你们古今阁的账上。”
秋天暖和和的太阳一晒,孔信就犯困,半眯着眼睛对门外一比划,“知君,我见你们家的摆设好像变了,你可真有闲心。”
“我哪有那个精神?是我姨,罗家不是破产了嘛,房子都卖了,我妈就让小姨搬来住,她没事儿就整理房子。”
孔信一下子来精神,“那罗子庚也搬来了?”
“他没搬来,离学校太远,他住校呢,”温知君把玩着蛐蛐罐,倏地抬头看向他,“你这什么表情?”
孔信摸摸下巴,“你表弟挺帅的。”
温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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