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在船头,和两只箩筐蹲在一起,想着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跳水或者呼救。这时候听到翁忠桂在找她,只得招招手沮丧地说道:“我也上来了。”
一见到江羽也在,翁忠桂就放心了,至于船为什么突然离岸的事情,竟然没有去考虑,只是开心地说:“羽哥儿,你也来了,那正好,这位掌柜的说要跟我们做大买卖。”
“哦。”江羽没好气地回道。这不就做上了嘛,绑架生意呗。绑架两个兼职的小贩,能是多大的买卖。但又不能说破,只好哦了一句。
不过船只是慢悠悠地在江心晃悠,这倒是出乎江羽的意料。于是她有点好奇地向里问了翁忠桂一句:“大哥,是什么大买卖啊?”
“小兄弟,一起进来坐坐。”里面传来那商人的声音。
“谢了,不过我还是想看一会儿街景。”江羽回道。五月中旬的中午,日头已经有点猛了,江羽蹲在船头清晒着“看街景”。
翁忠桂对那商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买卖的事,我做不得主,还得问我兄弟。”
商人尽管有点奇怪,但很快就明白了。这两兄弟中,大哥虽然沉稳,但估计是个不爱说话的,反正,只要有人能拍板做主就行。
“我们只会烧点螺蛳赚几文钱,别的买卖却是一概不会的。”江羽在外面听到了就回了一句。
“我指的就是这个生意。”
“哦?掌柜您是开酒楼的吗?我们每天给茶馆送螺蛳,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顺便送了,不知要多大的量?”江羽这时候觉得人家可能真看上自己的螺蛳了,于是蹲着往船舱方向挪了挪。
由于江羽在舱外阳光充足的地方,商人在较暗的舱内,所以江羽看不清里面人的表情,而舱内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江羽的动作和神情。
“我们酒楼来往客人多,就你们自己家人做估计是供应不上的。”
“那不用担心,我们村里空闲的人多,可以雇人摸螺蛳,我们家人只要烧就行了,还能雇人给你们送过来。”
掌柜不语,他其实是想要方子而已。他看得远,他要的不是这炒螺蛳的方子,他要的只是这兄弟俩炒螺蛳中的那一味或者几味特别的带着辣味的香料而已。
茶馆,尤其是那种中档的茶馆,鱼龙混杂,信息量大,多有掮客和眼线耳目天天混在那里。虽说这兄弟俩打着‘西域秘制螺蛳’的说法,但他是见过市面的,知道螺蛳这种东西根本不在西域长,哪来西域秘制之说。
何况以他们东家的路子,凡是西域或大洋海外传来的新奇香料,就算搞不到手,至少也见识过,从没听到过这种味道的香料啊。
于是商人继续忽悠说道:“一般食材都是以新鲜为贵,你的螺蛳早上烧了送过来,到晚上就不新鲜了。就算不是晚上吃,天热的时候,中午都不怎么新鲜了。”
“如果贵店需要的量大到一定程度,我们可以考虑在附近租个小屋子现煮!”
“这样吧,要不你们把这个烧螺蛳方子卖于我,大家都方便,你们也可以拿这钱做点有前途更挣钱的买卖。这位小兄弟像是个读书人,每天做些摸螺蛳烧螺蛳的粗活,不合适啊,大把的读书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上头了。”终于不得不揭开了。
“一点都不浪费,庄稼人嘛,时间能换成钱财,那是好事。我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也不是种地的料,只能学着做些买卖,别的买卖做不了,这个弄螺蛳我们熟。”你来我往,江羽继续顶上。
“可我们酒楼远在千里之外,你怎么送?”商人使出了绝招,“这样吧,二十两怎么样?”
“我没有卖方子的打算,本来这个小本生意,只要还有人爱吃我们的螺蛳,我们就能继续做下去;只要江河里螺蛳年年生年年长,只要适度捕捞,捕不尽捞不竭,后人也能继续以这个祖传的买卖糊口。”
“我们兄弟也不会做买卖,煮螺蛳不过是赖着祖传的方子罢了,二十两银子一家人拿了过个几年年,用完了,以后靠什么谋生啊。且不说这区区二十两,就算是两千两,两万两,也有用光的日子。就算我们这辈子用不尽,银子留给后人,说不定因为后人不珍惜,大手大脚就花完了,还是留一个方子一门手艺好。”
江羽心里惊讶,自己自从穿越过来以后,越来越能说了,这会儿应该是到了顶峰吧。
掌柜见这小少年太能瞎掰,小小年纪一口一个后代的,于是目光转向翁忠桂。
翁忠桂也不是无见识的人,虽然一听人家一开口就三十两,心里很震撼,手心都在出汗了,但表面还是挺镇定地说道:“我做不得主,这本是我兄弟家的方子。”
原来这还不是亲兄弟,看来,只能跟这瞎掰的小子继续硬碰硬了。
“五十两怎么样?村里人五十两银子能过多少年了?小兄弟你有这些银子,以后能娶个漂亮的娘子,夫妻二人租个小铺面,做点轻松清洁的买卖,岂不更好?你愿意让你娘子跟你捡一辈子螺蛳吗?”商人觉得,光说银子的数量,这种孩子,估计是想象不出来的,于是就帮着展示一下这银子的购买力。
“做烧螺蛳生意,也能扩大啊。我当然舍不得让自己娘子干做螺蛳这种脏活粗活,但我可以雇人啊,如果生意铺开了,当然不可能靠自己家人就能做过来的。”江羽胡说八道又上瘾了。
且不说翁忠桂听到“我当然舍不得让我娘子干弄螺蛳这种脏活粗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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