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儒坐在椅子上,任由徐老太太给他拖了鞋子,洗脚。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哎,自从被赶到书房,可都没有享受过这般待遇了,没想到今日就对着孙子笑了几下,就又恢复了待遇,这老婆子偏心眼偏的特狠了。
“如今殿试将至,你说孙子能高中吗?”老太太边帮徐儒擦着脚,边道。
徐儒想了想,顺从的将脚放到鞋子中,回道:“依老夫看,肯定能。你是没看到他那篇文章啊,连圣上都称赞不已。”
“这我便放心了,好了,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老太太早已往床边走去,边换着衣服,边回头吩咐道:“记得把洗脚水倒了。”
徐儒立马狗腿的道:“好嘞。”
徐老太太见徐儒端着洗脚盆的傻劲,心里暖了起来,仿佛还能看到当年那个为了迎娶自己,和自己父亲打赌,用琴声打动那头老牛的傻瓜书生。那样一副不管不顾的傻劲,让向来清高的父亲都为之折服。
那头高鸣的老牛,应该也是被他这般的傻样子打动了吧……
☆、第十七章
殿试即至。
贾琏与众贡生们一早便由朝阳门而入,往泰宇宫进行殿试。
泰宇宫太和殿前,早有众人升起仪仗。两边的御林军们笔直而立,排在两边。众贡生们皆锦衣玉带,英姿勃发。便是清苦人家的子弟,如今中了贡生,也不差那些富家亲戚来资助,自是华服满身,春风得意。
贾琏一身深蓝色的袍子,腰间系着白玉带,与戴上一个晶莹的玉石,散发着柔润的光泽。这一身虽不十分耀眼,却胜在气质出众,稳而持重。偏偏年纪又是最小,自是得了众文武大臣的眼。
徐儒于百官之中望去,第一眼便瞧到了自家外孙,心里得意起来,只觉得这孙子实在长脸。
文武大臣们自是对贾琏和徐儒的关系模糊不清,一知半解。不过这般的青年才俊,自是众人赞赏。有闺女待字闺中的,纷纷打起了主意。其中自然有一些知道贾府与王家亲事的消息。不过人还未过门,一切都是未知数。
“皇上驾到——”大太监总管尖细绵长的声音传来。
众文武百官和贡生们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吾皇万岁。”
皇帝往台阶之下扫了一眼,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对着一旁的大总管问道:“谁是贾琏?”
大总管李德眯着三角眼,往下面一看,眼眸一亮,指着其中一个深蓝色的身影道:“陛下,那个第一排的穿着深蓝锦衣的,便是贾会元。”
皇帝眯了眯丹凤眼,轻轻点头,“如此年轻便为会元,果然不凡。”
大总管心里留了底,后面自是要去盘算一番的。
吉时已到,各位贡生们接在太和殿列席。贾琏乃是第一名,自是排在第一个位置上。
皇帝早已将考题写下。徐儒作为本届主考官,亲自在大殿上拆封考题,宣布本届科考殿试之主题。
徐儒打开密封好的御盒,取出里间的绸布。只见明黄的绸布上只有两个字——“柔然”。
“柔然?”众大臣和贡生们纷纷愣住。这单单一个外邦之名,如何下笔?
皇帝见到众人的反应,正色道:“柔然与吾朝接壤,边疆问题屡次无果。尔等既是要做国之栋梁,便以这柔然为题,各抒己见。朕自会取其最优者。”
“谨遵圣令。”众人齐声答道。
殿试的时间一般为三个时辰,皇帝自是不会亲自守在太和殿,只是露了下脸,让考生们见见天颜,便又领着几个大臣去了御书房议事。
徐儒担心的看了眼正拿着笔正襟危坐的贾琏,“这小子这点见识,不知道行不行?”若是单论文采,自是不会担心的,不过这柔然之事,许多为官多年的朝中大臣,都未必能行,这小子初出茅庐,只怕眼界还不够。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也跟着皇帝走出了太和殿。
只不过徐儒这次倒是白白担心了。
贾琏此时只是看着这考题,只觉得世事难料。当年新皇登基,内政不稳,边疆动乱。康平王带着大军平定边疆之际,自己便随同新皇处理朝政,恰恰赶上当年的殿试,新皇恐第一次科举未能显示威严,便让自己代为出题,届时只当做皇帝所出即可。自己当日所出的,便是当日的外患——羌族。只不过没有一人能给出满意的答案。当日自己深感国中无才,建议新皇改革科举制,将八股文改为时政与民生。只可惜这一政策还未来得及颁布,康平王府便抚摸了。
此时的柔然,又何尝不是当年的羌族。
薄唇间溢出一个似有似无的苦笑。
挥袖提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柔然,异族外邦者,分而治之,徐徐渐进,此薄礼少义、捍急能斗、凭险自固,上下和睦,百姓安乐,虽攻而不能图之。若上乱下离。则可以行间,间起则隙生,隙生则修德以来之,故甲兵而击之,其势必克也。克之……”
“好,果然极好!”御书房中,皇帝拿着一张考卷,眼中的激动之色显而易见。
徐儒心里亦是大喜,刚刚评阅试卷的时候,自己看到这篇论道,也是极为震惊的。没想奥自己家的那个黄毛小儿,能有如此见识。只不过贾府那些都是武将起家,这般的见识和学识,自是随了自己这个学士外祖父了。想到这里,心里更是得意起来。如今外孙懂事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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