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了事情,樊浩轩直接将抽筋的手捞过来,左右一捏,就顺了经脉。掌中的手指皮肤粗粝,手上还有着一块块红肿发紫的冻疮,皮肤黝黑,那么熟练的掐指,搭配着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元嘉倒是没注意到樊浩轩的沉默,手指不痛了之后,就感到十分神奇。不过眼下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手指上面,而是:“一会儿哥哥带你去看好戏!”
樊浩轩抬头警告:“说了我是不会被你拖下水的。”在他看来,所谓的看好戏不过是抢劫的另一种说辞,换汤不换药。他现在的身份说不定还有用,可不会陪着元嘉一起发疯。再说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如果在加上一个元嘉……正规军可不比那些山贼……
樊浩轩想到在济州城内遇到的那一队精兵,对山贼的定位其实早就已经摇摇欲坠。可是他想不明白,当今还有谁有这个水平,训练出如此精锐的兵源,而且将他们编织在一群山贼之中,最起码是打着山贼的招牌。如今天下硝烟四起,自立称王也好,打着各种维护大定江山正统旗号起义的藩王也罢,想着要逐鹿问鼎的人,总不会顶着一个山贼的名头。这对于将来的发展有多么不利,连他这种人都一清二楚。
若是说他们没野心,就是想安分当个彻头彻尾的山贼,说出去根本没人信。安分当山贼的,哪有直接攻城的?
而且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这攻城的速度怎么都不正常?似乎根本就没有遭遇什么有效的抵抗。
樊浩轩还在纠结的时候,元嘉已经站起来准备出发了,还戳了戳樊浩轩的肩头:“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啊。”
樊浩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凑热闹不嫌事大。”看着元嘉这不死心的劲头,这会儿也劝不住。反正有他看着,到时候情况不对,他直接把人拽回来还是做得到的。说不定,这人根本就摸不到地头呢!
元嘉迅速摸到了地头。
樊浩轩跟着元嘉蹲在茅草丛中,两眼略微呆滞。身边的人盘腿坐着,一脸惬意地扔着草茎,又捡了几颗石子,总算喃喃说了一句:“唔,到现在为止都是对的。”
关于押运粮草之类的事情,元嘉的原身甚至比樊浩轩更清楚各种细节,毕竟在这种类似的部队中干了三年,并不是白干的。当然,作为一个最小最基层的兵丁,原身也就知道那些细节。
樊浩轩之前对元嘉说的那些可不一样,那涉及到整个后勤辎重的押运流程,甚至包括一部分应急处理之类的内容。
有了这些信息,再有了那些流民们的“勇于探索”,元嘉才敢这么冒险。
有一句话叫绝处逢生,类似的话有很多,譬如说九死一生,柳暗花明之类。放在术数上来说,万事万物,生门是永远存在的。再怎么险恶的环境,总会存在生机。他们术数中人,包括一般人,也会记得做人留一线。
当然,还有一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一个人要自寻死路,那别人是拦也拦不住的。
元嘉挑选的这个地点,在各方面来都是一个死角。甚至如果没有樊浩轩的帮助,元嘉还不一定能够自己上的来。
这位置视野绝佳,很快就看到官道上出现一队官兵。官兵的队伍很长,押运粮草并不是轻省的活计,就是死在沿路的人也不少。
官兵们的精神状态显然很萎靡,甚至因为靠近济州城,而产生一定程度的倦怠。
樊浩轩原本只是看着身边的元嘉,这时候却皱紧了眉头。济州城已经被攻破了,越靠近济州城,遇到反贼的可能性就越大,官兵们的精神应该越紧绷才对。怎么会这么松懈?
难道,他们肯定不会在这里遭遇战斗?
两人的视野不仅将官兵们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连那群埋伏的流民看着也是一目了然。
官兵虽然显得不那么专业,可是抢劫队伍显然更加业余。尤其业余人士们还拉拢了很多业余中的业余充当炮灰。
一辆辆满载的粮草的车,在官道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车辙印。流民们的眼中渐渐看不到官兵的威胁,只知道那车上有着大量的粮草,只要有了粮草,他们就有吃的,就不会饿死了!
在一辆车的车辕断掉,没了行动力的时候,一个流民率先冲了出去,直接扑在车上,挖了一个洞。
旁边的官兵愣了一下才惊醒,高呼一声:“敌袭!”同时大刀一闪,那流民顿时身首异处。
猩红的血液喷洒,那流民的尸体,手还紧紧握着麦粒。
麦粒顺着挖破的麻袋哗啦啦地流下来,像一道细小的金子做的飞瀑,直接冲击到了饿得眼睛发绿的流民眼中。
和之前说好的听指挥什么的完全不一样,一群流民嗷嗷叫得冲了出去。
韩老三等人呼喝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能也提起刀子冲进了人群。
元嘉的眼神顿时眯了起来:“那几个人……”这年头什么人能有刀子?不是菜刀柴刀,而是真正的砍刀。
韩老三一群不过七八个人,但显然分工明确,甚至武力值也十分高。他们目的明确,照着被流民们冲散的地方杀进去,分散的官兵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在这里,没人比元嘉更清楚,这些后勤兵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虽然足够威慑一般的老百姓,但是碰上真正的精兵强将,根本就犹如瓦鸡土狗一般不堪一击。
韩老三这一群人,其实比不上樊浩轩在济州城内碰上的那一队。韩老三这些人,在元嘉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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