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还是帮丘问了个遍。
过了一会儿,回复陆续过来,“医疗船上正在救治的伤员里没有这个人。”
“那冰柜里呢?”杰克问。
“等着,我看一下。”对方说。
“冰柜?”丘听到这两个字直觉有些寒冷。
“冰柜就是太平间。”杰克爽利地给出解释。“我们一般会先问伤员,如果伤员里没有,就问太平间。如果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会再问一下是否有人失踪,如果没人失踪,我们就不查了。”
“为什么不查了?”丘不解。
“因为他活得好好的,就是人品不好,躲起来让你找不到。”杰克。
“哦,这样。”丘在心里暗暗嘀咕,但愿阿莫尔是人品问题。
“杰克,冰柜里没有叫阿莫尔的,倒是有个你的老熟人。”对方说。
“谁啊?”杰克邹起眉头。
“老鬼。”对方说。
“啊?”杰克听到那个名字,好像被一条鞭子猛地抽到脸上一样,整张脸都扭曲住了。
丘担心地看向杰克,但是杰克并没有做出他以为每个人都会做出的那种表现。
杰克用强大的意志力抑制住内心所有的波澜,他强迫自己扭曲的面部肌肉渐渐地放松下来。几秒钟之后,杰克缓缓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用超级平静的语气对着依然在线的朋友吐出几个字:“谢谢,知道了。”
丘微微惊讶。那个死去的人显然跟杰克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杰克听到噩耗后居然都没有问一下他是怎么死的,伤在哪里,怎样致命,死得是不是痛苦……
他只看到杰克挂上电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机舱里很安静,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机器低低的轰鸣声响在耳畔。
光影交界处,杰克的脸仿佛凝固的雕塑,深邃的目光穿过舷窗望向外面辽远的太空。除了沉重缓慢的呼吸外,看不到任何表情的变化。
丘想跟杰克说点什么,但是看看伊万坐在一旁什么都不话,他也就只好闭嘴。
默默关闭了人声鼎沸的9708,希望把这一刻的宁静留给杰克。
“丘,我去取饭,你要不要一起来?”伊万问丘。
“我还是留下吧。”丘觉得把杰克一个人丢下不放心。
“好吧,我快去快回。”伊万站起来,了解地拍了拍丘的肩头。
丘和杰克安静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杰克依然看着窗外,丘能够感受到他的痛苦,同时也看到了那份坚毅。那是一个久经沙场看惯无常的人才会有的凝重与悲怆。
他珍爱生命,但当生命永远离别时,他不会选择哭泣。他会把那份痛埋在心底,默默地在心里为他尊敬的人立一座碑。
过了一会儿,杰克回过头来,竟然对丘扯出一个笑容。“没想到替你找人,接到噩耗的却是我。”
“哦,我,抱歉。”丘不知该说点什么。
“别担心,我没事。”杰克晃晃脑袋,他的脸色还是苍白,好像刚刚血掉干净死了又慢慢复活一样。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走下驾驶台,一步步走进他的休息室。他在里面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丘担心地守在驾驶台旁。
杰克折腾了一会儿,拿着一瓶酒走了出来。
“来吧,喝杯酒庆祝一下。”杰克说。
“啊?”丘膛目结舌。
你那哥们刚挂你就要庆祝,这也太不得体了吧。
“老鬼是我刚到舰队时候的死对头,呵呵,就是那种不能好好在一起的朋友。我们一起参加过很多次战役,他很厉害,当然我比他还厉害。他老问我怎么还没死,我跟他说,我们俩谁牛谁就活到最后,谁先死了谁就认输。他同意了,我们一起去买了一瓶酒,约定谁挂了另一个就把这瓶酒找出来喝掉。以示庆祝。”杰克说着给丘的水杯里倒了大半杯酒,然后把水杯塞到丘手里,自己拿着瓶子跟丘的水杯碰了一下。“来,干杯。为我们这场比赛终于分出胜负。”
“哦。”丘下意识看看手里的杯子,大概是伏特加之类的浓烈的酒味让他有点畏惧,不知道这一杯喝下去自己会不会直接挂了。
“快喝,这叫长命酒,谁命长谁才有得喝。命短的喝不到。”杰克自己先就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见丘不动,伸手过来托起丘的手腕。
丘被杰克托着手腕“咕咚”灌下一大口。
“咳咳咳咳……”丘差点呛死。
无比辛辣的液体从口腔一路烧到胃里,火烧火燎地刺激烫得内脏都缩成了一团,丘觉得自己好像泡在防腐液里的虫子。
“够劲吧?再喝一口,多喝几口就不觉得辣了。”杰克抓着丘的手腕,“咕咚咕咚”又灌了丘几口。
丘觉得自己连眼睛都在喷火。
“铁打的汉子就是被铁打出来的汉子。身体强悍还不是最强悍,心灵强悍才是真强悍。别人能摧毁你的身体,但是没有人能摧毁你的灵魂。来,这是老鬼的酒,再喝一口。”杰克说。
丘举起杯子,再次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胃里好像有个原子弹引爆了一样,丘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热量。
而一向最会凑热闹的通讯器也在这个时候“哔哔”地响了起来。
丘举起来一看,天呀,是罗格少将。
“长官,你好。”丘赶紧按下接通键。
“丘,现在可以到我休息室来一下吗?席格豪恩中校想见见你。”罗格少将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文尔雅又气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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