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小护士不甘示弱地推门而入,快步绕过了办公室,奔放地攀附在聂长生的转椅扶手里,万般妩媚地说:“聂主任,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了?人家听说你请了病假,一颗心惴惴不安了好多天了……”
聂长生吓了一跳,他认识这位小护士,平时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嗲声嗲气的,今天怎么……
他当然不会知道,因为觉得被第一个护士“出卖”,这位小护士才故意显摆风情,存心气一下第一位护士的。
聂长生没见过这种阵势,本能地站起往左边资料柜退去,招手示意小助手上来打发奔放的小护士。小助手看到了小护士圆碌碌的目光,心里也发寒起来,却还是很仗义地踏出一步,壮着胆迎了上去,还没开口说话呢,洞开的大门却涌入了三四个刻意化了精致妆容的小护士,她们或拿着药片,或拿着精美小礼品,瞬间淹没了救驾的小助手,将聂长生团团围困在人群中心。
“聂主任,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
“这边这边,聂主任,这份是我亲自织的围巾,天气预报说今晚……”
“让开!聂主任,我刚在食堂吃早餐,看到流沙包还没卖完,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流沙包,趁热吃才更美味……”
……
“我知道了!”聂长生仗着一米八二的身高挥手压下了这群莺燕的争执,眉间几乎凝成了川字,隐忍的怒火濒临决堤,他分开她们,沉声道,“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要工作,东西请你们带走,不送。”
聂长生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那群小护士也不是任性的人,刚才如此这般也不过是仗着人多胡闹一下,谁也不敢拂逆聂长生,安静了几秒,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把带来的食物与礼品堆放到办公桌上,再依依不舍地离去。
阵亡了的小助手缓了缓气复活了过来,他平时也跟这群护士开玩笑惯了的,却从来没见过她们的演技这么爆棚过,撕起来还真的谁都不让谁呢!不过,看聂长生这么受她们欢迎,跟当红影帝似的,所到之处掌声与鲜花无数,心仪者恨不得能把自个人送上来才好……
“聂主任,你看……”他指了指桌案上护士们留下的一堆东西询问聂长生该怎么处理。
聂长生从前不识情趣,却也知道不该作贱女孩子的好意真心,虽说今天的她们好像有点奔放,但自己本来就无意于她们中任何的一位,也就没什么必要留希望给她们了,况且,这种事情要是让那个霸道的男人知道了,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事端,她们的这些心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收下的。
“你看着办吧……”聂长生摆了摆手,坐回椅子里,沉吟了一下,又道,“你替我买回一本护理性质的书本,赠还给她们吧。”一视同仁的礼尚往来,希望能浇灭她们对他的心思。
小助手领命,将这些礼品挪开,心里盘算着是借花献佛拿这些东西讨好自己的小女友,还是做个人情送给那些亲朋好友?
不过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小助手在柜子里捣鼓了一番,终于翻出了一块“请勿打扰”的挂牌,吹去牌上的灰尘,心里好不感慨,这块门牌还是前任主任留下的,那会儿他刚来医院实习,成天跟着前任主任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睡觉的口水把文件淹没也没有人管,直至前任主任退休,聂长生顶替职位。
小助手将门牌挂在门柄上,终于换得了暂时的安宁。
只是时间刹那而过,特定的手机铃声响起时,聂长生还怔愣着,任那手机不停地奏曲,却不去接,呆呆的看着屏幕上出现庄凌霄的名字。
好半晌,桌子上铃声大振的座机替换了戛然而止的手机铃,这才重新唤醒了聂长生恍惚的神志。
刚抓起电话,聂长生还未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庄凌霄阴沉的诘问:“去哪了?手机没带身上?”
“我……”熟悉的声音灌入耳膜,聂长生的身体细不可查地打着颤栗,在家休养的这些天,这个人就是这么近的伏在他的耳边,或者威逼,或警告,或者嘲讽,不停地要求他这样,要求他那样,他只要稍微抵抗反驳一下,就会遭到他恶意的报复,床笫上任意的纠缠,身体肆意的探索,那些他无法苟同的话,却还是像魔咒一样烙印在心底,庄凌霄从内到外的对他鲸吞蚕食,教他无处可逃,只能成为他的盘中食。
梗在喉咙里的“不想对着你”这样的话,聂长生不能宣之于口。
“下来吧,我在老地方等你。”庄凌霄似乎不想在电话里与他起争执,改换了一副较为随和的语气。
已经是午餐时间了么?聂长生抬头看了一眼镶在墙壁上的钟表,果然到了中午就餐的时间了。
“这些日子堆积了不少工作,我就不外出了,医院有专门给医师做的食堂,伙食也不差,我在食堂吃就可以了……”聂长生低声拒绝着庄凌霄的邀请,他知道庄凌霄没有等人的好脾气,或者多拒绝几次,他就不会再出现了也说不定呢!
电话那头果然悄然无声了起来,聂长生等了一下,没有等到预期中庄凌霄的暴怒,甚至连一点生息也没有,聂长生怔愣了片刻,只道信号不良,忙对着话筒“喂”了两声。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当庄凌霄的声音再次从话筒传来时,聂长生明显感觉出了男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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