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逸双掌在地上一按,在河蟹大军聚拢上来之前,瞬时弹出数丈高,接着又放出一道□□。如此往复几次,那无穷无尽一般的河蟹大军竟一下消失了小半。
“原来如此。”文耀恍然大悟,复杂地看了一眼沈十六,心中暗暗叹气一声,腾空而起,照着楚君逸的样子,以倒立之姿,凝出风刃,立时扫尽一片河蟹。
原来,楚君逸与沈十六都想到了那红锁发出的冲着脖子以下部位而来的“口”字。身中河蟹之毒后,体表同样会缓缓浮现出“口”字,可见这河蟹与红锁必有共通之处。楚君逸以倒立的姿态攻击河蟹,脖子以下的部位与脖子以上的部位颠倒过来,河蟹自然束手无策了。
众修也看出门道来,纷纷出手,不到一时半刻,此地河蟹便被一扫而光了。
文耀欣喜之余,连忙将此法传讯给各位道友。各地修士收到传讯后,按照此法攻击,终于除了河蟹之灾。
攘除人间大难后,众修纷纷回山,免得徒添因果。百姓感恩众位仙师,设下祭坛,日日上香,为仙师祈福。参与此役的修士们,升仙之前便得了一份功绩,日后得道升仙之后更是受到了上仙赏赐。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文耀带着楚君逸与沈十六回到昆仑山。入门之前,文耀对沈十六道:“箫师兄视你如子,你低头认个错,师兄会谅解你的。”
沈十六勉强一笑,点头应下。楚君逸说了许多劝解之语,沈十六马虎听了几句,心中却道,你做下那等qín_shòu之事,现在倒来教训我了。我若不报此仇,真叫你小瞧了我。
到了掌门厢房,文耀只说前来复命。掌门箫崇解了禁制,放人进来,看到沈十六一道跟在文耀身后,面色一沉,一击掌,门立刻关上了。
沈十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坚硬的地砖撞得他膝盖震痛,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这痛楚,只是默然伏下了身。
从前每次他犯了错,掌门便将他带回来,关上门让他跪下。是以现在箫崇虽然还没说话,沈十六便自觉地跪下了。
那“铛”地一声,听得楚君逸一阵心惊。但他也不敢在掌门面前造次,左右一思量,便走到沈十六身边,也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箫崇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个小辈跪在自己面前,望了文耀一眼。文耀嘴唇翕动,传了几句话,箫崇面色微微一变,看着两人的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
文耀率先开口道:“掌门师兄,此番救灾,却是沈师侄和我这不争气的徒儿立了大功。”接着将先前种种情形说了一遍,道,“他们戴罪立功,掌门师兄是否免了他们先前的错?”
箫崇道:“这倒的确是大功一件,楚君逸私放囚犯一罪,可以免去。文师弟,你带楚师侄回去罢。”
沈十六尚存一丝希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脸色陡然灰败了起来——
“十六这孩子心思太多,我本来是想让他陪着小小,顺便给君逸做个磨刀石,谁知道他对小小有了那样的心思……”
掌门的叹息犹在耳边,他……本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的。
楚君逸见他一字不提沈十六,更强调了私放“囚犯”之事,心中一震,膝行数尺,跪在箫崇脚下,道:“掌门师叔,沈师兄只是一念之差,都……都怪我不好,求掌门师叔饶了沈师兄这一次罢。”
箫崇面色微变,严厉地俯视楚君逸,刚要说什么,沈十六猛地抬起头,呵斥道:“楚君逸,我要你求甚么情?”说完,又深深伏下,道,“弟子自知犯下大错,绝无寰转余地。好在终不曾酿出恶果,伤及同门。弟子苟活至今,只为再见师尊一面,今日得偿所愿,再无遗憾。”
沈十六说完,便沉默地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地面一动不动。是死是活,就靠那最后一点情分了,沈十六平静地想,若是师尊最终心软,他必定要更加隐忍,找到最佳的时机,给楚君逸一记沉重的打击。值此关键时刻,楚君逸的求情只会让他在长辈面前露脸,沈十六绝不会给楚君逸这个机会,让他拿自己做筏子,跳出来表现。
楚君逸听到这决绝之语,心中大惊,也顾不上掌门便在上首坐着了,调转回头,一把抱住沈十六道:“师兄要做什么?竟是……竟是要抛下我了吗?”
箫崇从文耀那听到这对师兄弟竟然互生情愫,私定终身,本是十分愤怒。但现在,他看到两个从小看大的孩子双双跪在自己面前,一个想着赶走对方,以免对方与自己一道受罚,一个为了替对方求情,无惧地冲到自己面前。即使他修行多年,一颗心静若古井,此刻也不免因为这二人的情意微微一动了。
☆、第十章
沈十六猝不及防,被楚君逸抱了个满怀,嗅到那熟悉体味,忽然觉得膝下砖石并不冰凉了,待醒过神来,不知是对自己咬牙切齿,还是对楚君逸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两位长辈面前,成何体统?”
楚君逸松开手,深深望着沈十六,想起回来之时沈十六说过的那一席话,转过膝盖,在掌门脚下俯身道:“掌门师叔,我与师兄荣辱一体,师叔一定要罚,就连我一起罚,是去思过峰也好,入飞鸟涧也罢,我都愿与师兄同往。”
“你胡说什么?”沈十六打断他,低声道。他故意只说认错,不提责罚,还不是因为不想受罚?楚君逸倒好,已经替掌门想好了责罚办法了。
若说方才还有几分动容,现下,沈十六已是看透了楚君逸的险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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