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晴死死盯着手中的纸片,这四行文字中隐藏的玄机在五分钟前被王朋解读出来以后,犹如一道闪电瞬间闪亮了她的心扉。此刻,她看着这张纸片,对自己没有看懂这么简单的文字游戏感到懊恼不已。
一旁的王朋看着身边一动不动的雅晴,知道她此刻一定心乱如麻,所以他不打算打扰她。他看着窗外阒无一人的乡间小路,感到坐立难安,一是因为他急于感到西杨树林,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温暖的面包车里坐了这么久让他出了不少汗,他感觉自己的脚趾奇痒无比,而且似乎黏在了一起,让他很不舒服。
“这次你们确定我们去的地方是对的吗?”李明峰从刚才放下对讲机开始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绝对没错!”雅晴大声回应。“西杨树林几乎都是自留地,村子里很多人死后都被埋在那里。”
李明峰又陷入了沉默。
王朋看到雅晴回答完李明峰的问题后目光黯淡了许多——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将舅舅一家失踪一事与死亡联系在了一起。
11点05分。
四野阒然。
只有一辆黑色面包车如暗夜里的幽灵穿行在幽灵出没的小径上。
在幽幽的车前灯的光幕中,一片树林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由于这里种的杨树都是经济林木,所以大部分杨树都是刚刚生长了两三年的小树,细长的枝干在大风中左摇右晃,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再加上树上的叶子都已凋落,更突显出几分干枯与瘦弱。但是,在这片树林的边缘,生长着一棵直径半米长的老榆树,古铜色的树干在月光中闪着油亮的光。周桐就把车停在了这棵树旁边。
王朋和雅晴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车外,周桐担心天气这么冷车子停的时间久了会发动不起来,所以她让发动机继续轰鸣着,然后她和李明峰从容地来到了车外,另外两名调查组成员仍然留在车上待命。
进入树林,打开手电筒,李明峰才发现这里散布着大量的坟堆,其中大多数都没有什么装饰物,有的在坟前插着一个花圈,极少数的坟前立有石碑。
李明峰不免有种窒息的感觉,但他知道他没别的选择——刚才左秋山说得很清楚,西墙后院没有任何发现。
树影婆娑月下影
林荫密密垂高株
王朋和雅晴一进树林就开始到处搜寻,此刻已经走出了很远;李明峰环视了一圈这偌大的森林,然后和周桐朝着与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左秋山独自开着警车惆怅,呆呆凝视着车前灯打出的光线。他刚才已经给老马打过电话让他带几个可靠的人来帮忙了,而王晓川则被他安排在张青山家门口等着接应老马。
说起老马,可算是一位实实在在的警界巨擘。他现在是一支特案组的组长,已过不惑之年的他至今未娶,只身一人住在一处出租房里。他办事果断,力大无比,常年与各种穷凶极恶的歹徒打交道练就了他超乎常人的勇气和异常缜密的逻辑,这为他赢得了人们的赞誉和尊重。他也是左秋山最默契的搭档。
当然,左秋山之所以找他帮忙,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今晚十分特殊,他很难想到还有其他人值得信任。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考虑那是什么,那东西便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了——那是李明峰的面包车,此刻正在发出低沉的轰鸣,车尾那根焦黑的尾气管微微颤动着。
看到这辆车,他不禁隐隐感到庆幸,毕竟,他终于可以下车透透气了。他好不容易将安全带收回原处,然后打开车门费力地钻出车门。冰冷的风撩动他稀疏的头发,让他一时清醒了许多。
他和面包车里的两个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望了望两边的树林深处,在一片漫无边际的幽黑之中,隐约可以窥见几根光柱。左秋山知道那是手电筒发出的灯光,他甚至可以通过光柱的移动推测出两边各是什么人——专业人员进行搜寻时绝对不会到处乱找。不过左秋山暂时还不想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到来。他来到那棵老榆树下,一边环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边解开腰带方便起来。
他看到在仅隔一条土路的对面,是一片被暗夜吞噬的田野。天地仿佛回归了混沌之初,根本没有明显的界线。顺势向上看去,月光明亮,星光暗淡。
左秋山暗暗叹息了一声,重新扣好腰带。倏然,一阵阴风吹过,身边的小树几乎弯成了九十度,那棵粗壮的老榆树也艰难地维持着自身的平衡,但还是免不了左摇右晃,发出阵阵呻吟。左秋山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震的他许久才能睁开眼睛。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耳朵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这声音不似朽木开裂时发出的清脆响声,倒更像是粗糙的牛皮纸发出的粗砺的沙沙声。
虽然那种声音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很快凭直觉推断出了这奇怪声音的来源。他摸出手电筒,抬起头照了照那棵老榆树顶部繁乱的树冠。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窣声。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正好看到李明峰那张干枯冷峻的僵尸脸,而周桐就在他身后几米远。他厌恶地扭过头去,打开手电筒开始仔细查看树顶的各个角落。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明峰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
“刚来。”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情况怎么样?”
“我仔细查过了,室内没有打斗痕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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