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怪异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
“我也有哥,不过已经去世了。我爸还活着,所以我打算在老家买房子。”
女孩子甜美地看着他,似乎在崇敬他的孝心。
“我也在北京没房子,买不起,所以我才打算先给我爸买套新房子。”
“我也没有北京户口。”
“我也没有车。”
“我也对未来没啥打算,我能有啥打算?”
因为是火锅店,耿鸣变说边吃觉得热了,脱掉了四表姨嘱咐他一定要穿正经点儿的休闲夹克衫,给这个酒量颇佳的女孩倒啤酒的时候,女孩很小心地眯着眼望着他的袖子问:“请问那是血么?”
“啊?”耿鸣扭着胳膊,发现后肘部位到肩膀,一串溅射的的殷红。这个血迹的形状很讨厌,有一种刀光剑影的暗示,这不是自己擦伤或者抢救伤员能解释的形状。
“唉,这个世界上坏人是很多的……”耿鸣头皮一紧,略带忧伤地说。
女孩的胃口明显变差了,话也变少了,二十分钟之后,假到极点地说单位里还有事要先走了,四表姨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送姑娘出去。但是耿鸣酒劲刚上来,还没吃够喝够,随口说了一句:嗯,反正现在也很好打车。
于是二十分钟之后就剩下他一个人对着火锅暴饮暴食。
韦陀宫的六个队长除了暴力倾向红色预警之外,各自都有明显的缺点,耿鸣的缺点相对不明显,因为工作环境和性质使他很少有机会放纵自己的yù_wàng和需求,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一个男性最被女性诟病的毛病。
他是个大酒鬼。
而且他还是那种没有酒品也没有酒量,喝多了就喜欢摔东西打人的类型。他自己一个人坐在火锅店里干掉了八瓶啤酒之后,散着酒气去逛了一下杂货市场,他买了一条很便宜的不知是何材质的皮带,又买了一盒图钉。回到公司自己的办公室里,关起门来,利用等第一班通勤车的时间,把40枚图钉一枚一枚地扎进皮带里,他很会挑,皮带的厚度正好可以在内侧露出一点点图钉的尖;经过他这样一番精心修饰,这个55块钱的地摊货看起来倒有点儿时尚大师潮流设计的样子。
出门的时候他遇见了李远坪,李远坪毫无城府地问他:“老耿,你这两天看见我师弟了么?”
“我看他干嘛?”耿鸣回答的很有技巧,他不是一个喜欢说假话的人。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他的事情。”李远坪讨好地凑过来,捧着两盒很贵的洋烟朝他口袋里塞。耿鸣对李远坪没有成见,但是也没有好感,平时来往甚少,知他想为自己的师弟说好话,心下大厌,匆忙退却拨开李远坪抓着烟的手,强作镇定地说:
“小李,你不用客气。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完全不用担心。”
他说这句话其实也很有底气,因为无论怎么样都难以发泄和抵偿自己的愤怒与仇恨,李远坪担心也没有用。
“呃,我也知道你是个正派人,可是你知道么……我们师兄弟之间是有那种感应的,我总觉得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很危险,眼皮在跳,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死崽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不到。”李远坪跟着耿鸣边走边说。
“哦,这样啊,大概是他又在筹划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吧。你是他师兄,最好快点儿找到他,给他弄点儿不在场证明什么的。”耿鸣冷着脸迈入了电梯。
下午17:50
陈有森端着一杯温水,轻轻地敲开了陈云舒卧室的门。
陈云舒生病了,请假没有去上班;她对睡眠的要求很高,小的时候家里穷总睡木板床铺破席子,一点儿女孩子受宠的感觉都没有。现在事业也算有成的她给自己买了一张超大的床,北方的冬天很冷,她就豌豆上的公主般垫了高高的棉垫子和毯子,把自己像一个摇篮里的娃娃般埋在厚厚的床单里,盖了一床宽大的棉被,只留出一个娇羞的头来,很安详很放松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唉……丫儿呀,你还在生爸的气么?爸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你,可是--”陈有森把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局促不安地说。
“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是有感情的,我和他处了那么长时间了,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陈云舒情真意切地说。
“情情爱爱这种事情,谁年轻的时候没想过呢,看对眼了,豁出去了,总觉得自己头破血流也不怕。丫儿呀,你听爸的话吧,女孩子家,经不起这种折腾的,你还是要找个家底厚实又能照顾好你的人,你不为了我,你也想想死去的妈。我就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妈,她跟我的时候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我那个时候年纪轻不懂事在江湖上瞎混,完全没替你们娘俩着想过。所以,我现在后悔啊,我就是不想你再像你妈一样……”陈有森说着说着眼泪滑落脸庞,用满是老茧的手擦拭起来。
陈云舒水灵的眼睛眨了眨,幽幽地说:“爸,我明白的……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的。其实我也想过了,我在公司混到今天的确不容易,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到了享受一下生活的时候了。爸,我会听你的话的。”
“唉,你能这么想最好了,爸知道你孝顺……”陈有森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感激。
“爸,我想吃芝麻糊,你能去超市买点儿么?”陈云舒撅着嘴问。
“嗯,我这就去,你还要啥?”陈有森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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