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陆陆挂了电话之后,深深叹了口气。
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焦躁,但从他的表情里完全看不出来,他依然维持着一种温和的笑容——没错,就是传说中的每个角度都像计算好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可是也有人评价过——
“你是在接客么?”
“什么……”库陆陆的笑容曾僵了那么一僵。
“你是在接客么?不然干嘛无时无刻不笑得这么荡漾?”
“……”这明明是、职业、欺诈、笑容。
“笑得好有钱拿?”
“没有……”从牙缝里咬出一句。
“没有钱拿为什么要笑。”
因为性格好?因为温文尔雅?因为礼貌?笑容是全世界唯一通用的语言,扬着自来熟的笑容让人放松警惕,不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么?为什么他要站在这里让这个就算眼睛深邃得如同黑色的枯井,也要在旁边挂牌子上书——“灵泉祈福,一个戒尼一个愿望”的钱串子的吐槽?
“没有钱拿,你省省力气吧。”伊尔迷一本正经的劝他,他刚从库陆陆这里结了账,心情很好,不然他可能都懒得对他说出这么长一大段话。
“好……”他开始理解了揍敌客家族世代相传的扑克脸的原因,毕竟同样是挣钱,赌博游戏毕竟多有趣味,而揍敌客却做的是刀尖舔血的买卖,年纪轻轻就有一大家子要养活,除了钱他们看不到其他,难免早熟。
可是,正是因为这种严明的家族纪律,和扭曲的家庭观,将这个脆弱却无坚不摧的杀手世家一代代的联系在了一起。
无趣的,家族。
所以你们培养出来的下一代继承人,才会被乡下一个只会玩泥巴的大力野孩子拐走啊……
尽管库陆陆对他有些无力吐槽,但他不否认揍敌客家族的敏锐程度。
的确,如果不是别有所图,谁会无时无刻挂着这种精心算计的笑。
他的笑容让伊尔迷觉得不舒服了。
库陆陆扬着他的招牌笑容重新回到了酒会。
他拿起自己放在吧台上的红酒,指尖抵在杯口晃了晃。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来,若无其事地看向他,刚刚围在他身边的富商们又包围了过来“啊,库陆陆先生您回来了。
“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如果待遇您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库陆陆先生,你直接开个价吧,什么条件我都能满足你。”
“我想库陆陆先生应该有明智的判断把。”一个阴郁的声音打断了富商们的商量,文明杖敲在地面上的声音如同凿击冰渣一样“毕竟不是每个有能力买下你身价的人,都有能力保证你的命。”
富商们看到来人,全部噤声了。
拄着黑色文明杖的尼特,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阴郁的味道,这是用鲜血泡出来的味道,尼特作为黑道大佬,手上沾血无数,这栋大厦就是他为闹着玩玩的一个小产业,既然他把目光投到了库陆陆身上……
“啊哈哈,快看那是谁?库陆陆先生,我们先走一步。”富商们打着哈哈,终于把库陆陆从包围圈里释放了出来。
“您好。”库陆陆朝尼特扬了扬手上的红酒杯,打招呼。
他当然知道尼特是谁,毕竟他和资料上一样,长得太有特色。
尼特佝偻着瘦削的身子,肚子却突出了一块,面目丑陋。常言道长得漂亮的蘑菇一般有毒,人类则相反,长相丑恶如此的,一般内心也不太健康。
“你已经考虑好了吧。”尼特直接逼迫库陆陆,为自己服务。
“其实……”
库陆陆尚未开口,尼特已经打断了他:“酒会结束后我派车接你,或者你的尸体……”
“……”库陆陆温和的笑着,目送着尼特带着浩浩荡荡的黑衣人,敲击着文明杖离开酒会现场。
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尼特已经许久不出现在众人面前,能引起他兴趣的任或事很少,库陆陆本来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仅仅因为一场麻将比赛的胜利而引起尼特的注意。
他只是想安安全全的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流星街,有那么困难么?
希斯特曾经问他——所有人身处在流星街的人做梦都想离开,为什么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流星街——名副其实。
整片土地被大片大片从空中抛洒下来的垃圾污染,长不出植物、更遑论粮食,没有稳定的秩序,地图上甚至没有圈出这块地方、外界的人认为流星街里无法生存人类。实际上这里还生存者着至少一千万人口,他们以竞争垃圾为生。活在这里的人是被世界抛弃的鼠蚁,和垃圾一样被丢弃在这座填埋场中,难以想象的生存,偏偏,人类就能以难以想象的方式坚强的生存下来。
因为从没有高大的建筑在流星街上被建立起,所以,这里也是世界上唯一块能够仰视流星的土地。
最肮脏、潦倒、绝望的土地上,偏偏能看到最美的星空。
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让人心怀感激——一是头顶灿烂的星空,一是人们内心的道德。
偏偏,这两样东西,在流星街里,都是离眼睛那么近,却离手那么遥远的东西。
库陆陆仰躺在一座垃圾山上,布料厚实的睡衣已经被撕扯成一块块的布条。
那是他在刚来的时候被厮打出来的,任谁前一秒中还躺在欧风大床上睡觉,后一秒中就掉到了流星街最混乱的街区中,都会像库陆陆这样,头脑发麻,一时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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