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夏少谦帅不帅,单看照片还真说不上来,不过铁定没现在抢眼。赵晴晴也说了,夏少谦那时候给人感觉怪阴沈的,和他们在一个社团里的时候又特别安静,要说不太合群也不至於,至少社团里的活动他都参加了,就是没有一丁点存在感。
如果以现在的审美观来看,叶轻舟认为,当时的夏少谦可以说走在时尚的最尖端,沈默寡言的文艺范儿,全身上下都是洋货,孤独得像天涯上的一匹狼,可惜他生错了时代,那年代流行柏原崇、谢霆锋这一类的,韩国棒子的伪娘风还没吹进国门呢。
不过夏少谦现在也算勉强赶上主流的大潮了,刘海剪了,脊梁挺直了,衣服下面的肉也结实了──叶轻舟还真不是故意瞄的,他去夏少谦的公寓时,这死gay光著上身在他面前秀肌肉,看得叶轻舟面上不屑,心里特别特别眼红。
想到这里,叶轻舟也惆怅了。
你说吧,这麽好的男人,怎麽就喜欢男人了?这要叫多少姑娘伤透了心,虽然也不关他什麽事儿……
“叶轻舟。”
“嗯?”
“我问你。”夏少谦原本和他并肩走著,这会儿不知怎地越走越慢了,声音从後面传了过来,有些闷。
他说:“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叶轻舟都要把耳朵给贴上去了,却听他来一句:“还是算了。”
“诶?你这人话怎麽说一半半儿的,不带这麽吊人胃口的。”叶轻舟可不乐意了,过来套了一句,结果把夏少谦给整得烦躁了,横著脸说:“说了你也不记得,我提那些事儿有意思麽?”
叶轻舟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停下来,看看夏少谦。身後的男人也停下来了,站在宽敞车道的中间,四周的树影摇曳,可能是光线的问题,也可能是叶轻舟单纯眼花了,那一刻,他把现在这挺拔的男人和记忆里那高瘦的少年给重叠了,他们的身影叠在一起,眼睛是一样的,鼻子还是那麽挺,唇是薄的,抿成一条线。
叶轻舟忽然有些愧疚,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总觉得,有什麽事他遗漏了,还是他根本没发现,赵晴晴又老卖著关子,夏少谦直接冷著脸,可别去问他,那是纯粹找晦气。
好一阵子後,夏少谦又笑了一声,很轻。他拿出了一根烟,就直接坐在旁边的草坪,抽上。
叶轻舟跟著他坐下来,夏少谦的神情淡淡的,他们一起看著夜空,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人造的灯光。
“你不用内疚,不是你的错。”夏少谦的声音飘渺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没有规定谁一定得记住另一个人,更何况,我们两个没有半点关系。”
叶轻舟坐起来想反驳,夏少谦却笑得有些嘲讽:“你说我们有什麽关系?学长学弟?你能记住你每个学弟的脸?你要这麽神,还能混成这样。”
“……”叶轻舟突然特想抡他一拐子。
“所以。”夏少谦也坐起来,抖了抖烟,“你也别摆出那一张脸,像你欠了我似的……我明白跟你讲,我们俩从来一直都各过各的,本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严格说上来,我们那时候,连朋友都算不上。”
叶轻舟静静地听著,没打岔。
他没去看夏少谦,从那低沈的男音,他已经感受到了夏少谦的情绪。他想,他总归还是伤了夏少谦,现在。
他总算明白,夏少谦很骄傲,自尊心太强了,人也太要强。他不能忍受自己用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待他,更不用说带著补偿或者亏欠的心里和他交往下去。叶轻舟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麽一个心态,他对夏少谦过往的记忆是零星的、薄弱的,几乎可以说,除了夏少谦转学前出的那件大事之外,他还真没对夏少谦有什麽深刻印象,哪怕他们还在同一个社团里,哪怕他或许和夏少谦曾经一起打过球、喝同一瓶水、一起肩并著肩在这条路上走过……
叶轻舟有种奇妙的感觉,那是潜藏在他心中的一个强烈疑惑──既然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那麽你会记得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还是十年不见的人,你能在十年之後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来麽?
於是,趁著今晚,叶轻舟破罐子摔了,他原原本本地问了夏少谦这句话。
夏少谦静了一阵,叶轻舟发现自己有些紧张,他没敢转过头,甚至他有些希望这种沈默持续得久一些,但是却又迫不及待地知道答案。
他很矛盾。
“你当时,很受欢迎。”夏少谦的声音有些断续,仿佛也在努力回想著:“我不清楚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当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的。很阳光、很有亲和力,我敢说……只要和你接触过,没有人会讨厌当年的叶轻舟。”
“你总是很努力,好像做什麽都充满了干劲,所以谁都乐意跟著你。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年级里,几乎每个人开口闭口都是你,学习好、长相好、为人好,似乎你就是这麽完美的一个人。可能这是一种古怪的心理,就像一个人总会记住身边里的一个特别出挑的人,尽管你们两个毫无交集,甚至你们可能从未说过一句话。”
叶轻舟听著夏少谦的叙述,他几乎不太能肯定男人说的人是自己──他很惊讶、很意外,可能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这麽优秀过,也可能是现实的生活已经渐渐磨光了他所有的自信与自满,他变得不再热衷於冒险,而更加眷恋於眼前的稳定和安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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