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景峰上前一步,微微低垂着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似乎浑然不觉,“微臣是代父进京陈禀,因怕信内消息流传出来引起军心不稳,故而父亲认为还是微臣进京亲自禀告皇上比较好。”
“如此,朕听着便是。”任泽煊不为所动,他很想知道,景家的人这次说要进京,所为何事。
“皇上,实不相瞒,近几年父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时常感到身体疲惫,军医说早年父亲征战沙场受了不少伤留下后遗症,前面大病一场后这些遗留下来的毛病摧垮了父亲的身体,父亲为了将士心稳便没有声张,只是事关边境安稳,父亲知道他已不适合镇守边关,恰好前几日,我三弟来信,说是在宫中叨扰数年,因自己顽皮经常惹得众嫔妃不快,据说前几日丽妃娘娘还因为小弟顽皮不懂事而罚了他,三弟说在宫中数年添了不少乱,便想着想回家孝顺父亲,”景峰不急不缓地说道,“而父亲说他年事已高,不能胜任驻守边关之职,便让臣进京,接了小弟回家,再替父亲把虎符交给皇上,请皇上准许父亲辞官,回家颐养天年。”
一番话说下来,让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
骤然提到景三公子,也许民间很多人忘了当初那个才华横溢的白衣少年,但在这殿内,可没人不知道这个人。
这个人是皇上用来牵制景家的筹码,也不知道皇上用了什么法子,让景三公子甘愿住在后宫不走,而他的父兄这十年便安安分分地驻守边疆,“衷心”得很。
如今……景家有意交回虎符,条件却是接三公子出宫?
任泽煊坐在皇位上,脸色有些阴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上,”景峰又开口说道,“外界有人传闻三弟身为男子,以色惑主,我景家对皇家忠心耿耿,三弟不过是进宫住了几年便传出这样的传闻,实在让人愤恨,但是细想,三弟在宫中叨扰数年,也不怪他们乱传,请皇上体谅父亲母亲思子之情,也为杜绝谣言还三弟清白,让三弟随臣回家。”
任泽煊冷漠地说:“如果他想要随你回去,朕自然不会阻止,朕与景辰多年好友,若他还想多留几日,朕也没有说赶他的道理。”
他不相信那个人舍得离开皇宫,这些年,哪怕他给景辰机会,他不也傻傻地就在宫里面了吗?
“曹顺,你领着爱卿去严公子住处,若是严公子想多留几日,你们就不要勉强。”曹顺是他的心腹,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奴才遵旨!”曹顺也不认为那个迷恋自家主上的严公子会离开皇宫,那人……可是傻得很。
另一边,景辰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无聊地撑着下巴,他身后的竹月挎着一个小包裹。
他要带走的东西不多,除了这几年竹月竹清给他做的衣物,他什么也没带走。
“大哥怎么还不来?”这个地方能看到通往他宫殿的道路,他一早就准备好了行李,等他大哥来接他即刻就走。“竹清,你说,大哥会不会不记得我了?”
这些年,他的变化应该很大吧?
“少爷又说糊涂话,哪有兄长不记得弟弟的道理?”竹清笑着说道。
“我很害怕,不知道如何面对哥哥,但是我又很想很想他……”
“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景公子。”娇笑声由远而近,丽妃领着一众侍女款款而来,“怎么,公子的病好了?怎么不在房里多躺上就好,这虽然入秋了,可是中午的太阳可毒得很,这要是不小心晒到了,可没人心疼啊。”
她不请而来,坐在景辰的对面。
侍女们立刻给他倒了杯茶,她喝了一口,嫌弃地说:“哟,这茶怎么有股怪味,你们这是怎么伺候辰公子的?拿着这些我宫里侍女都不用的茶来给辰公子?翠儿,快去我宫里面拿昨儿个陛下赏的贡茶来。”
景辰冷眼看着她,不到半个月前,若是遇到这样的场景他还会争论一番,只是此刻却觉得好笑,曾几何时,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只想着利用他的男人,他丢弃了所有的自尊,沦落到要和这些宫妃争风吃醋的份上?
想到这里,他把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笑道:“丽妃娘娘可错怪他们了,这边,原本是极品的碧螺春,只是景辰习惯在这茶里放一些蛊虫,增加点味道,才导致了这茶的味道变得奇怪。”
丽妃脸色一白,当下把茶杯扔得很远:“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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