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式微这么说,叶正阳虽然担心式微这几日都没有精神,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一行人就这般心思各异的赶路,心不在焉,脚程自然也是不快。
这般沉默的气氛维持了三天,这一期间,式微既没有和叶正阳打趣,也没有和花烛抬杠,甚至就连青灯都没有和他说上过几句话。
青灯看着式微这般消沉,也想要让他好好静一静,但眼下已经过了三天,他还是这般模样,青灯也觉得有些担忧。
他们这一路刚好要翻山而过,待到中午时分,一行人干脆就在山里面找些兔子野果来吃。
徐傲血和叶正阳两个人出外去寻兔子野鸡,而花烛带着呱太出外去寻找山果,只剩下了青灯和式微两个人留在这里看守马匹行李。
青灯这个时候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询问道,“式微施主,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如此闷闷不乐,让贫僧很是担忧。”
青灯如今已经脱去了那一身僧袍,习惯了式微所让他做的普通打扮,虽然一头银发当真让人觉得古怪,但是那一张脸生的太过妖异俊美,反而每次走在大街上,都有姑娘家偷眼看过来。
用叶正阳的话来说。
无论什么年代,果然最重要的还是脸。
比如说,你想想你和别人吵架冷战的时候,别人顶着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凑上来请求原谅的效果,和顶着一张王宝强的脸过来请求原谅的效果能一样么?
看到青灯眉目之中透露出的担忧之色,式微别过眼去,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小爷特别蠢。”
“式微施主这是何意?”青灯皱眉问道。
式微用手抓起身边的青草,恶狠狠地薅了一把,扔了出去,这才扭头看蹲在他旁边的青灯,冷眼道,“小爷问你是不是觉得小爷特别蠢。”
“无论什么事情,小爷都冲在最前面,干什么都不顾及后果,想要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小爷特别蠢。”
“你和木头脸每次商量的时候从来都不愿意带上小爷和正阳,木头脸是不想要让正阳劳心劳力,但是对于小爷,你们只是怕了小爷的一时兴起。”
青灯默默的抬起头望着天空,原来这个人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在什么地方。
只不过——
青灯点头笑道,“如此说来,是有些蠢。”
“你!”式微听到青灯如此轻易就点头回应,不由得有些气急,但是想一想这个话题又是自己提出来的,对方不过是符合自己的话头说下去,他若是跟他生气反而是有些不讲理了。
这般思量之下,式微只能愤愤的又转手去祸害那些无辜青草。
青灯看到式微还真的生气了,却摇头笑笑,认真的说道,“只是,贫僧认为这样的式微施主,极好。”
看到式微一脸你莫要捡些好听的来说的表情,青灯又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是当真觉得式微施主的性子很好。”
“这江湖上面,自然是少不了尔虞我诈,贫僧虽然是出身少林,但是在江湖游荡已经有些时日,那些算计之事贫僧也看得不少。”
“所以,像是式微施主这般不计较后果,随心所欲的性子,反倒是贫僧最为羡慕的。”
听到青灯这几句话,式微停下了正在拔出青草的手,狐疑的看了过去,看到青灯那一脸真挚表情,半信半疑的说道,“当真?”
“贫僧因为银发被抛弃在少室山下,已经习惯了用遮掩去逃避自己的天生异象,贫僧一直以为这样就能忘却烦恼,总有一日重回少林,剃度为僧,再没有人知道贫僧这些往事。”青灯看了一眼自己的银色发丝,这曾经是自己的三千烦恼,他以为他会将此彻底隐藏。
却到底还是敌不过式微的坚持。
当式微对他说,我带是觉得,你这样好看的紧的时候,那一向被他所厌恶的银发,一向想要隐藏的相貌。
第一次让他觉得,有这般相貌当真是,太好了。
“是式微施主,让贫僧能有了勇气面对自己的异象,这大概才是真正的忘却烦恼,贫僧之前所做的,不过是逃避而已。”青灯的声音,如同佛像面前袅袅香烟,带着让人心平气和的香气,缓缓地萦绕身边,就算是出了佛堂,也能感受到那淡淡香气,回味良久。
“贫僧和徐将军确实是故意回避,倒并不是觉得式微施主奇思妙想,而是有些事情,贫僧当真不希望式微施主知道。”他伸出手去,将手轻轻覆盖在式微的头顶,他对他温柔笑道,“贫僧并不喜欢式微施主,总有一天如同花烛施主一般。”
“笑面迎人,却无快乐之心。”
“贫僧倒是更希望式微施主能够如同现在这样,想笑就笑,想怒就怒,若是想哭就哭,有一颗赤子之心,倒是比什么都重要。”
式微抬起头看着青灯,对方半蹲在自己面前,却依旧比自己高出了些许,他恍惚之间记起了曾经有人也是这般对他说道。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忍着做些什么,谁有规定男儿就必须要什么都闷在心里了。”
那当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式微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将青灯的手拍了下去,“谁允许你随随便便碰小爷的头的,莫要得寸进尺。”
被式微这么说了,青灯也并不生气,只是笑着缩回了手,二人对视了片刻,式微挪开了视线。
花烛那天那句话当真给式微的打击不小,毕竟他们这四个人当中,叶正阳算是式微的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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