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大人。”龙追撅撅嘴,“对不起哦大人,昨天人家不是故意的,是因为闻到了我家主人血的味道,以为你伤害过我家主人,才咬了你的屁股……不过不用担心,我没有狂犬病的,我可干净了,身上连跳蚤都没有……不信你看……”说着跳起来抖一抖不知从哪儿搞来的明显偏大的帽衫和牛仔裤,抖落一地狗毛。
“阿、阿嚏……你能变身?”
“是啊是啊,人家是灵兽来着。之前因为好多年跟主人失散,灵力又被这个世界消磨殆尽,所以才会以狗狗的形态生存,节能嘛。这次多亏舔到主人的血,才恢复了一丢丢灵力,能短暂地变成人形了。”
“……”纳兰德性依然表示怀疑,“可是不应该啊,你作为松狮的时候明明很丑啊……”
“你才丑!人家可是2014年第一季度世外仙林小区宠物狗选美比赛第一名呢!”说完歪头想了想,又灿然笑开,“我知道了,大人是夸我人形好看对不对?谢谢呀谢谢~”
“……不客气。”纳兰德性不太习惯跟这种甜死人的小正太讲话,会起鸡皮疙瘩,目光飘到身下,惊了一跳,“咦,这床哪来的?”
“我家主人连夜用屋里的三合板钉的。”又神秘兮兮凑到他耳边,遮着手说,“只能我们俩睡哦,不能给主人上/床。他太大了,会塌的。”
嚯,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心灵手巧的恶灵。“床垫呢?”
“主人拿仓库的大编织袋装了人家的好多毛做成的,哼哼,软和吧……”
“……哟呵,这古董电视机都被他找出来了?天线都断了,还能用啊?”
“本来是没信号的,人家把天线从头到尾舔了一遍就有信号了。人家的口水是弱碱性负离子水,并且含有微弱的磁性,能跟长波短波微波电磁波产生不同频率的共振……”
“……”我勒个去,这什么狗,纳兰德性深感自己就是个文盲,“说起来,你家主人呢?”
“煮早饭去了。”
“”纳兰德性掀开被子下地……等等,这不是风潇披在身上当袍子的那块破布吗?给他当了被子,那风潇呢?又裸/奔了?这未开化的原始人,真是成何体统!欠调/教!
“主人说大人最好不要现在出去哦,外面……”
话没说完,纳兰德性已经推开门。只见楼下明晃晃一片日光,从玻璃门照进,倾泻一地,墙根密密麻麻站了一群售楼处工作人员,一样的蓝色制服,一样的哆哆嗦嗦魂不守舍。有悠扬的钢琴音传来,俯身一看,楼梯下一架白色三角钢琴,没有人弹,琴键却三三两两陷下又跳起,伴着老唱片里年轻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歌声,唱着“我的良人啊,照我如暖阳,如何能叫我,一日不思量……”
稍后红木沙发上的缎面软坐垫轻轻向下凹陷,茶几上冒着腾腾热气的上好白茶连杯子带水自己飘入空中,杯口慢慢倾斜,水流了出来,却不见落地,半路就不见了踪影,只听“咕噜噜”一阵吞咽声,仿佛有人端着杯子惬意地品咂。
“老纳,”茶几上的报纸被无形人抖开的同时,男人的声音温温传来,惊得众人集体一阵颤栗,“你瞧,奇奇醒了,还不快去给他炸油条。”
“就去就去,催什么催,不知道我腿脚不利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并不显苍老。
大家纷纷开始四处寻找“奇奇”,售楼部二小组副组长首先看到了二楼栏杆旁睡意惺忪的纳兰德性,大叫一声“鬼啊”,率先奔出小楼。
十几名员工不甘其后,争先恐后摸爬滚打挤出了大门,十秒之内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要不是认得风潇的声音,纳兰德性一瞬间都要以为真的是大爷爷和小爷爷回来了。这客厅的布置,要不细看,还真像从前的样子。可是仔细一看,就知道都是临时拼凑来的普通家具。红木不是真红木,钢琴也是国产练习琴。
他又呆呆站在栏杆旁好久,直到看到红木沙发正中显现出一名身着笔挺的浅灰色西装、一手执清茶,一手随意搭在沙发背上,优雅而张扬地翘腿而坐的高大男人,看他云淡风轻地饮茶看报,侧脸沉静得像是睡着了,活脱脱像个旧画报上走下来的窈窕公子。唯有那一头如瀑的银发显得突兀,为了看报被他别在耳后,却又让人觉得有一种奇异的好看。
人都跑光好一会儿了,风潇还在专注地看报,好像真的看进去了似的。过了会儿才浅淡地勾了勾唇角,含着笑抬起头来看向二楼的纳兰德性。却在看到他讷讷表情的一瞬间,晃了下神。
二楼走廊有窗子,上午的阳光金灿灿地包裹住他半张脸,给那低垂的眼睫刷了一层半透明的金漆,肃穆而圣洁,让风潇猛然想起一个人。
或者不能称之为人,而是神。早已经不存在了的,一个回忆。
从来不肯去掂量,原来那回忆已经久远到……完全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应该……应该跟这凡人没有一点相像吧,否则他不可能到现在才察觉。
一定没有一点点相像。世上绝不可能会有人像他。他是谁,是绝无仅有的、完美无缺的神明。完美到让人生恨。一边恨着,一边难过,一边铭心,一边刻骨。
一个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就是刚刚负责弹钢琴并且扮演小爷爷说话的那个,此刻也伸伸懒腰显出身形来:“怎么样殿下,老王我任务完成得还漂亮吧?回去以后能不能给老王我一个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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