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推开房门,入眼的是个小院子,院子里围着一圈圈栅栏,里面种着几样草药。
秋末时节,这些草药竟被照料的很好。
院子是封闭的,四周的围墙也很高,他位于后面的小房子,对面像是个后门。
‘咯吱’
白芷还打量四周的时候,前面的后门被人推开,门板发出老旧的声音。
来人是个老者,五官平和,他一见白芷站在院子里,赶紧走过来,“诶呀,小兄弟可还哪里疼?”
白芷回视,“老先生,请问……”
老者有些急性子,抢过白芷的话,“今儿个一早就见你躺在门前,浑身是伤,但是运气还好,昨天晚上并不是很冷,小兄弟你这才捡了一条命,否则以老夫的医术,恐怕也难回天了。”
“……我,躺在门前?”白芷记得昨天确实躺在一块门板前,不过之后就记不清了。
“没错,正是我家门前,不过幸好老头子我习惯早起,并没有其他人看到。”老者走近,“难道小兄弟是被仇人追杀?”
白芷摇头,追杀不至于,而且凡无极也算不上仇人,顶多算是孩童打架。
“那小兄弟为何伤的这般严重,看伤势定是棒棍所伤。”老者疑惑。
“因为小事和别人打了一架。”白芷简单化。
“这样啊。”老者走上前,抚上白芷的手腕,一边点头一边诊断,“内有淤血但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多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白芷点头,“多谢。”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救人一命积德积德,哈哈哈……”老者爽朗大笑,连带着胡茬也跟着颤悠。
白芷低头看到了栅栏里的草药,手指处了处它的叶子,“这天南星栽植的很不错,初冬收什,老先生是郎中的吗?”
“诶,小兄弟认识这草药?”老者惊喜,“老夫开药铺讨生。”
“原来如此。”白芷看了看自己被包裹的胳膊,伤口处隐隐透着丝凉和刺痛,大概是烈性的散淤药。
“小兄弟家在何方?如果不介意可以在这多疗养几日,老夫我一人没什么不便。”老者和善的笑。
白芷顿了顿,看向老者,“我没家。”
这三个字没有哀伤的调子,可老者却呆然片刻,然后丧丧着脸,为难道:“诶,老夫一人看管这药铺多有劳累,看诊的时候不得不关了铺子,流失钱财,也流失客人那,而且现在的世道也找不到懂医术草药的孩子,微薄的银钱招不到伙计咯。”
白芷了然,好一会儿之后朝着老者作揖,“多谢老先生收留。”
“哈哈哈,果然是聪明的孩子。”老者大笑,“不过,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白芷。” ?
☆、【得人恩惠】下
? 后来白芷才知道,这药铺是老先生和亡妻一起开的,但是亡妻早逝,便留下他一人撑着,无儿无女也怪孤单的。
白芷在这里帮活一个月之后才真正的了解老先生的医术是如何高明,这个小镇郎中不少,老先生的药铺生意一般,大多数都是老顾客。
老先生看诊非常快,和爹爹的温火疗法不同,老先生属于相克式疗法,用药和计量都非常奇特。
白芷一开始有些不解,但慢慢的老先生为他讲解之后才略知一二,白芷觉得老先生的医法有点像现代的西医,对症下药,直接断绝祸根。
但是这种疗法有时也很危险,在白芷来之前,老先生看不了的病多是拒绝的,这会儿,从白芷主动把脉之后,老先生才将常年慢病交给白芷。
老郎中有名有姓,但是白芷习惯叫他师傅。
毕竟,白芷觉得自己学到了。
……
“真想不到白芷这么精通医术,可是和哪位高人学的?”老郎中得闲,坐在凳子上喝茶。
白芷坐在柜台前记账,轻应,“家父,是个郎中。”
“哦?可是这镇上的人?哪家?”
“家父已逝,是隐水村的白郎中。”白芷淡淡的说着。
老郎中一愣,举到一半的茶杯停在半空,盯着记账少年的背影,突然一下从座位上起身,茶水迸溅出来烫的他一个吸气,急忙吹了吹手,又走到白芷面前上下打量,“你,你可是白郎中的孩子?”
白芷停下笔,看向五官放大的老郎中,“是。”
“诶呀!”老郎中拍了拍脑袋,一副悔恨的样子,“怪不得你的行医手法这么熟悉,原来是白郎中的孩子。”
“梁师傅与家父相识?”
老郎中回神,尴尬笑两声,“算不上相识,但是曾亲眼看过你父亲看诊,当时我也是凑巧路过。”
“路过?”
“没错,当时街上有一个乞丐突然抽搐起来,在老夫上去之前,你的父亲已经开始给那乞丐诊断,那乞丐急病急发,你父亲果断的很,比老夫还要先看出病症所在,当时老夫心升敬拜啊。”老郎中摇头,眼底是毫不遮掩的赞赏,“那之后也在一起探讨过行医之事,并未接触太深。”
“……”白芷低下头,继续写账。
爹爹就是那样的人,白芷一直都知道,可是呢?从古至今,好心没好报,好人不偿命,这都是定律。
“诶?不过,据说白家那场大火离奇,就剩下白郎中独子一个,可后来不是被白郎中的友人凡老先生收留了吗?”老郎中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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