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年,谢依然去乡下给爷爷上坟,捡到一只被裹在纸袋里丢掉的流浪猫,才出生大点儿,尖锐的声音像是无辜的哀鸣,一声声不断的嘶喊着,嗓子都哑了,这种出于本能的呼声救命,似乎是要喊到死方休。
就像是他谢依然,孤儿一只。
谢依然跑过去将它抱起,那时候的馒头,眼睛都还没睁开,上下的眼帘还长在一起。它和爷爷以前养的老猫长得一模一样,于是它就和谢依然一起被姑姑带回了家,成了对爷爷唯一的念想。
谢依然对馒头的宠爱,仅次于陆珩。但是陆珩却觉得,谢依然对自己的宠爱,仅次于馒头。
如今馒头已经不再是当时那个小绒球,它长大了,十三岁了吧,它还能陪自己多久?
谢依然吃完饭后等了一会才吃了药,觉得头脑发沉,就进了卧室躺一会儿。
看着墙上都是自己与陆珩的照片,还有自己为陆珩画的油画,画上两个人靠在一起笑,中间抱着只白绒球一样的馒头。
那是五年前的一张合影,陆珩当时要求把馒头踢出画面,谢依然没反对,只是扭头就走,大有不拍了的意思,陆珩没办法,乖乖把高傲的馒头抱过来,一起拍了张“全家福”。
后来这张照片就被谢依然画成了油画,一挂,就是五年。
窗台上,是自己养了几年的绿萝,当初几片叶子,现在已经繁衍了许多,一片葱绿,像旺盛无尽的生命在攀爬。当初这盆绿萝险些在陆珩手里遭害。
陆珩似乎除对谢依然外,对其他什么都没爱心,也没耐心。当初谢依然带学生外出写生一个月,让他照看绿萝,结果一个月回来,叶子黄了七八片儿,总共也就十几片叶子。
躺在床上,看着满室的回忆,自从陆珩走后,这间卧室,他谁都不让进,除了管不住的馒头,林菲不行,季北也不行。
躺了一会儿,越发的晕眩,只感觉床像船一样的晃动,十分不舒服,谢依然觉得口干,就起身出屋倒水喝。
馒头喵喵叫着,谢依然趴在桌子上,将下巴垫在手上,馒头似乎能感觉到谢依然的不舒服,慢慢挪过来,舔了舔他发烫的额头。
眼泪被这温柔的关心引出来,看着左手上那处烫疤,谢依然哭了。它不太明显,只是很小的一块,但是就像是烙在心脏上的,让他每每看到,就忘不了陆珩,他丢不掉回忆也埋不掉过去。陆珩离开了三年,他明知他不会回来,但是还是渺茫的等着他能够回来,哪怕他身边站着的人不再是自己。只要他能回来。
谢依然和陆珩的第一次见面,是小学四年级,那年谢依然10岁,陆珩11岁。
那时候的谢依然家境富裕,父母健在。
陆珩和谢依然在四年级被分到了同一个班,那时候,谢依然漂亮可爱,安静内敛,陆珩活泼好动,胆大妄为。
也许从第一眼起,11岁的陆珩就已经对10岁的谢依然心怀不轨了。
有一次老师问班里同学长大后的梦想,到陆珩时,陆珩站起来,就像是朗读一样的大声:“我的梦想就是,谢依然!”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的陆珩,小小年纪,目光坚定,笑容璀璨,天真却又认真。
老师哪会知道一个只有11岁大的孩子此话的意思,也就只以为他的意思是:谢依然成绩优秀,我的理想是像谢依然那样优秀......
说良心话,陆珩的确算不得是优秀,此档cp纯属是学霸配学渣的乱入。
陆珩他爸和他妈相遇,可谓是两国文化的撞击,陆珩他爸的爸因为是书墨熏陶的格调,所以将陆珩他爸也熏成了一个诗墨之人,并且爱于国学,精于国学。
陆珩的妈妈是美国人,一位企业富家小姐,业余的油画都比中国的一批专业还专业,且她妈对中国的博渊文化很是浓趣,就是不懂中国画。
陆珩他爸是个心境清高,眼光更高的性子,他妈妈是个思想开放,心境也不亚的美国女孩儿,然后遇到了陆珩他爸,陆名清。
陆珩他爸和他妈最后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对话,翻译过来是这样:
他妈:“油画比中国画写实?”
他爸:“中国画千年前就从写实走向抽象,1910年康定斯基的《即兴》才开始翻新西方画坛。”
他妈:“一幅油画也许要5年,但创作一幅中国画不到5分钟,随手之作。”
他爸:“中国画中的随手一笔,其背后所下的功夫,何止5年。”
于是,他妈开始和他爸学中国画,然后是对中国画痴迷,再然后是对陆珩他爸痴迷,最后结了婚,有了陆珩。但诗礼传家陆家却没能让陆珩诗礼。
陆珩从小顽劣,像极了名府朱门之中的纨绔子弟。
陆珩下课就和一帮兄弟吵吵嚷嚷,撕皮打闹,就是为了能让谢依然注意到他,但却总没能让谢依然抬头看过他一眼。
后来有一次谢依然回家,发现一路有人跟着,回头才见一个男孩儿。夕阳下,那孩儿有些混血的轮廓,在昏黄的光线里显得特别分明,他眯起一双眼睛,笑嘻嘻的对自己招手:“hey......”
谢依然没说话。
尴尬许久,陆珩挠头不说话,他这班中活脱小霸王,竟也能脸红红,别扭起来。
谢依然瞥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走到家门口,开门进去,关门。
陆珩呆呆站在门口,他就一句也没有要问的么?比如:陆同学,你好啊!
事实证明,陆珩想的太乐观了,因为第二天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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