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甩着尾巴猛地拍了一下玻璃窗上的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蟒蛇,巴西。
“那边不错吧?”
当巨蟒正在摇头回答时,哈利背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叫,哈利和巨蟒都吓了一跳。是皮尔:“达力!德思礼先生!快来看这条蛇!你决不会相信它在做什么!”
达力摇摇摆摆地赶紧朝他们走过来。
“别挡道。”他说,朝哈利胸口就是一拳,哈利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
随后发生的事,因为来得太突然,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皮尔和达力一下子紧贴在玻璃上,马上又惊恐万状,大喊大叫,连蹦带跳往后退去。
哈利坐起来,大口喘气——蟒蛇柜前的玻璃不见了。巨蟒迅速地伸展开盘着的身体,溜到地板上,整个爬虫馆的人都尖叫着,向出口跑去。
当巨蟒溜过哈利身旁时,哈利清清楚楚地听到一个咝咝的声音轻轻地说:“巴西那边不错……多谢,我走喽。”
爬虫馆的管理员深感震惊。
“可这玻璃,”他不停地叨叨,“这玻璃到哪里去了?”
动物园园长再三道歉,并亲自给佩妮姨妈泡了一杯加糖的浓茶。皮尔和达力则在一旁胡言乱语,东拉西扯,最糟糕的是,皮尔还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了一句:“哈利还跟那蛇说话呢,是不是,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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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路,哈利一直小心翼翼地和他们保持一小段距离,特别是德思礼夫妇,因为夫妇两个都是脸色铁青,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走到动物园门口,弗农姨父让所有人都先上车,单独将哈利留了下来。
“我本想回家再和你算账。”弗农姨父深吸一口气说,好像在努力压制愤怒。
哈利根本不知道他在气什么,玻璃不见了又不关他的事,可他周围常常会发生一些怪事,即使你磨破嘴皮对德思礼夫妇说那些事与哈利无关,也是白费唇舌。不过他还是聪明地回答:“我也觉得先回家是个好主意。”
这句话却似乎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因为弗农姨父看起来更加愤怒了,“出门前我就提醒过你,小子,别给我惹事儿。只要你干出一点点蠢事,那你就在你的碗柜里一直待着,等圣诞节再出来。”
“玻璃不见了又不是我的错!”哈利忍不住大声喊。
“小子,我让你白吃白喝白住,不是让你给我顶嘴的。”弗农姨父咆哮起来。
“我又没求你这么做!”哈利也大吼着说,他受够了,彻底受够了,住爬满蜘蛛的碗橱,穿达力的旧衣服,被呼来喝去地干各种家务,所有认识的人都对他讽刺挖苦,他一直都很乖,很听话,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弗农姨父却完全不这么认为,他那张得发紫的大脸给气的更紫了,怒气使得他对着哈利高高举起了手杖:“你这个……”
哈利下意识地抱住了脑袋,好吧,他有点儿后悔了,他一直都很能忍耐,不是吗?被骂几句不过是家常便饭,总比挨两下要强上许多。
可奇怪的是,哈利并没有感觉到预料中的疼痛,他好奇地抬起头,想看看弗农姨父是不是扭到腰了或者突然脑溢血(上帝保佑,他是不可能突然大发善心放过他的),却发现一个女人正挡在自己面前,手里抓着正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杖。
她可真漂亮,哈利这么想着,好吧,他根本没看见这个女人的相貌,不过那一头比金子还要闪的金发,比白面包还要白的手,还有简直比弗农姨父还要高的高挑身材,都让哈利肯定这是个好看的女人。
另外,这个女人的声音也很好听。
“法律规定,不得虐待儿童。”她冷冰冰地对弗农姨父说着。
“我是他姨夫,这是管教,不是虐待。”弗农姨父愤怒地说。
“如果你坚持这么说,我们不妨去一趟警察局。”那女人的语气中稍稍带了几分轻快,似乎逗弄面前这个大胡子很有趣。
“我可没有这个时间可浪费。”弗农姨父将手杖抽回来,尽量保持镇静说,但哈利知道,他心里抓狂到很想大把大把地从脸上把胡子揪下来。
那女人转过身来,在哈利面前蹲下,这时哈利才看到她的模样,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灰蓝色的眼睛流转着明亮的光,她大概有三十多岁了,但确实是个美人。
“真是个小可怜,这个给你吧。”她灰蓝色的眼睛对上哈利翠绿色的眼睛,伸出手,递给哈利一个大大的、彩色的棒棒糖。
哈利愣愣地接过来,舔了舔,本来想致谢,可是话到嘴边却不见了,他脱口问:“你是谁?”
“真是失礼,我还没向你作自我介绍,”她温柔地笑着,揉了揉哈利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我是……”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惊讶地看着哈利额头上的那一道伤疤,没有了流海的遮盖,它显得那样的刺眼。
就在这时,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妈妈,快来,爸爸给我买了一架飞机。”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正朝着这边挥手,他也有一头铂金色的头发,闪亮得就像一枚崭新的钱币,他旁边站着一个一脸傲慢的男人,似乎对男孩的行为不甚满意,仰着下巴不停重复着“注意你的言行”。
“抱歉,我得走了。”女人垂下眼睛,歉意地说,而后她站起来,凶巴巴地对弗农姨父说:“你最好老实点儿,我会一直盯着你,你是知道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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