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让人传话过去,让人好生的盯着荣国府那边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过来报。”语气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给蔷哥儿和佩姨娘传个话,让他们两个看好父亲。如有必要,让他在床上多休息几日,也未必不可的。”
“是,主子。”无涯应答着,就要往外走的。
“等等。还有让人多留意一下贾琏那边的动静。”贾蓉又开口说道。
无涯立刻应答了下来。
等无涯离开后,贾蓉把玩着手中的如意吉祥的玉佩,才又开口轻声道:“贾琏,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一切就如同贾蓉所想的一样,不管是王夫人还是贾母亦或者是贾琏其人,在听了金陵那边的动静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瑞是在听到了贾蓉宴请贾氏一族的族人的时候,心下有了警觉,第二天又听说了贾氏祖宅里发生的事情。周瑞立时的一颤,不敢没有丝毫耽搁的,立刻让人给他收拾了行囊,在大年初一的当天里,便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里,本来骑快马也要将近二十天才到的行程,硬生生的让周瑞在十五天之内,中途不停歇,一路上接连的换了七、八匹的快马,终于在正月十五的清晨,赶到了京城里。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周瑞便直径的去了王夫人的院子里。
金钏做为王夫人跟前的得用的大丫头,七岁起便在王夫人跟前伺候,从洒扫丫头一路做到大丫头,她只用了五年的时间。素日就是个最会看人脸色的,见周瑞整个人的神色都不好,人也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加上她也知道,周瑞前段时间受王夫人的令,到金陵那边办事。现下看到如此的周瑞,便知道周瑞这是有要事要回禀。当下便把周瑞迎进了王夫人素日召见陪房管事的房间里,她自己则是迈着匆忙的脚步,到内屋里去回禀王夫人了。
“出了什么样的事故让你这般的匆忙?”王夫人对金钏这个丫头也还算是满意的,虽然年纪不大,但为人聪明伶俐,很是有眼色,做的事情也很得她的心,如今见她脚步这般的匆忙,立刻开口问道。
金钏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稍显匆忙的心神,福身回答说道:“回太太的话,是周瑞回来了。现如今正在侧间里等着回话。”
王夫人听到金钏这话,倒是惊了一惊的,而后皱了皱自己的眉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伺候我更衣吧。”
金钏立刻点点头,脆生的应答了一声,而后便指挥着小丫鬟,开始服侍王夫人更衣。
对于周瑞的回来王夫人是不感到惊讶的,毕竟周瑞自去年十月前往金陵,到现如今也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算着时间,也该回来了。不过想着周瑞送回来的两封信,都说贾蓉并无动作,只是在祖宅里清修。她这从贾蓉去金陵,一直就吊着的心,也终于的略微放了一些。
“见过太太,请太太安!”周瑞一见王夫人,立刻行礼说道。
王夫人一见周瑞的样子,立刻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的狼狈?”
周瑞快马加鞭,未敢歇一刻的赶回来,来到京中,这浑身的装束自然是不会好看什么地方去的。发束凌乱,衣服上都是褶皱,满脸都带着疲累之意。整个人就好像老了五六岁一样。
周瑞回答说道:“回太太的话,金陵那边怕是不好了。”
王夫人一听到周瑞这么说,面色立刻大惊,也顾不得周瑞,连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说蓉哥儿到了那边什么都没做吗?”
从蓉哥儿坐上去金陵的船开始,她的心绪就一直不能安宁,特别是中途传来了赖尚荣的人头被不知道何人给送回来给赖大之后,她这心更是七上八下的吊着。虽然她没有任何的证据,也知道这前后的时间挨不上,但她就是莫名的觉得,这赖尚荣的死,和蓉哥儿脱不了关系。说不得就像是赖大所说的那样,就是蓉哥儿让人杀的也未可知。
不过后来周瑞到了金陵里,接连的来了两封信。都只说蓉哥儿到了金陵后,并无任何的动作,只在祖宅里清修,为十年的生祭做准备,她这心,才慢慢的放下了一些。
但是现在看着周瑞这般,她的眼角就是一跳,直觉上便有些不好起来。
“回太太的话,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假象罢了。这蓉哥儿到了金陵的头两个月里,确实什么都没做。但就在除夕那一日里,蓉哥儿忽然发难,不但令人捆绑了金明和金彩两人,全家不拘老幼男女,俱都打死,就是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两房也遭了难。两房人,不拘亲疏远近,俱都……除族谱,逐宗族。”周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有些颤抖的。他虽然没有切身的场面,单是听说的那些,就足够让他感到发颤了。
“你说什么?”王夫人听到周瑞这话,当下便惊骇的站起身,惊呼说道。
周瑞跪了下来,当下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顿了一下,方才接着说道:“我听说,这祖宅里的地面,都被染成了红色,打扫的婆子,涮了又涮也消退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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