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力道重了,周海锋再擦了几下,擦到了腰,碰着腰间裹着的浴巾的边沿就停下了,把手上的湿毛巾递给单军。“好了。”
他就要往外走。
单军不接,转过身来,胸膛对着他:“前头你也代劳了。”
周海锋瞥了他一眼,低头把毛巾铺展开,忽然往单军脸上兜头一罩,就朝外面走去。
单军拉下毛巾,周海锋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一股水柱将他淋了个通透,单军摘下淋浴头开了龙头水流对着周海锋就像个水枪似地喷了过去。周海锋猝不及防,给喷得一头一脸,单军举着水枪哈哈大笑!
“……闹什么你!”周海锋躲着他的水柱,被他弄得狼狈不已,单军压根不放过,水枪不依不饶地跟着他喷,周海锋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水,也不含糊,兜起地上的水盆就泼了过去,把单军从头到脚给兜了个正着,周海锋也不禁大笑。
两个精力过剩的年轻男人,就这么在浴室里头打开了水仗,部队首长楼的浴室都建得很大,这间浴室足有十几平米,两人闹腾起来笑声夹着水声弄得水花四溅,周海锋过去抢单军手里的喷头,争闹之间终于夺过了淋浴头,关了水把它塞回了原位,而单军趁这空隙扳过了他的身体,把他压在了墙上。
“现在还老不老实了?”单军抵着他,喘着气,凑过去低笑着说。
“就你,还早着。”周海锋还真跟他打了场水仗,也停下不闹了。
“嘴硬吧你就。”单军笑。
第17章
刚刚的玩闹,都还没平复喘息,笑过之后,渐渐不笑了,安静下来,只听见彼此有些粗的呼吸声。
单军裹在腰上的浴巾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之前围得紧加上打湿了粘着,笑闹中倒也没落下,现在赤裸的上身,和周海锋的胸膛相距咫尺。
两人沉默相对,单军一只手撑在墙上,防止周海锋离开,注视着他。
他的眼底带着戏弄,目光扫过周海锋的每一个表情,观察着他的反应,却微微一愣。
周海锋的脸被水打湿,头发往下滴着水,滚过他的下巴。刚硬的面孔被湿润的水汽笼着,那双坚定的眼睛也被蒙上了湿润,本来就是一双俊美的眼睛,现在被这层水雾隔着,在朦胧的灯下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切的迷离,和平时判若两人。
单军有些失神,毫无预兆的,想到一个完全不合时宜的词……性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顺着他脖颈的曲线向下。
军装粘在周海锋的身上,肩章和领花也都湿了,贴出里头大片胸膛肌肉的形状,头一个扣子敞着,单军的目光扫过他血脉结实的脖颈,他的锁骨,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从领口里看下去,是滚着水的、紧绷、结实的肌肉……
单军呼吸一滞,有点发沉……
周海锋突然推开他,单军没防备,被他搡开了。
周海锋撸了把脸上的水,动作有些粗鲁,没看单军,就大步走出了浴室,把门带上了。
单军从刚才的恍神中回过神来,回头看着那门……
王爷约单军见面,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大院里的水塔。
为了保证军需,军区大院内有一个很高的水塔,这个水塔很高,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算是个当时的地标。单军小时候调皮,不止一次想要挑战这个高高的水塔,水塔外沿有旋梯可以爬上最顶端,可是台阶踏空的,很危险,曾经有部队子女爬上去出过事儿,所以后来就封闭了通道,不让小孩乱攀爬,只有军工在必要的时候才能上去。
这个标志性的高高的水塔四周,是单军和王爷这帮兄弟打小就在这儿聚集的地方,是他们的阵地。
单军去的时候,王爷坐在一辆大军卡的前车盖上。小的时候,他们这几个男孩儿经常猴子一样爬上去,在车盖上一溜儿排开地坐满车头,嘴里喊着“冲啊!”“杀啊!”好像卡车就会这样冲进敌人的战场。
单军跃了上去,坐在了王爷身边。两人在车头,像小时候一样坐着。
“军子,还记得那块地儿吗?”王爷指了一下院后头一块扒了的平地,正要建楼。
“记得。那不是原来的石灰池吗。”那块石灰池是军工操作场,小时候也是这帮男孩的混迹之处。
“以前大秦在那儿埋了只军用水壶,说等再长个水壶出来,就送给大伙儿一个。”
王爷望着那块地方。
“不知道那水壶还在吗。”
“……”
单军脸上的笑容退去了。半天没说话。
“说这个干什么。”
大秦是他们的伙伴,初中时遇上交通事故,去世了。单军这群兄弟,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出这件事。
“就是忽然想了。”
两个人都没吭声。单军看着远处,沉默。
“咱们这院里的兄弟,你上了军校,大飞明年当兵。再来几个考大学的,就都要散了。”
“……你今天怎么了?”王爷很少这样。他总是三句话没有一句正形。单军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这样说话了。
“爷昨晚操狠了,想得有点多。”王爷眯着眼睛,擒着烟。
“散个xx。”
单军说。
“我在,就不会散。甭管几十年,也甭管各奔东西。散不了。”
单军看了看王爷。他好久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兄弟。小时候,王爷是跟着他的男孩里最怯弱的一个,敏感,怕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那么狠。
不知不觉,他们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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