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回,我先走,你通知文渊阁旧部。”
严慎言顷刻间做出取舍,手中的馒头不知何时已掉落,他没有在意,转身纵马离去。
“少主”严回小声喊着,捡起了沾灰的馒头,摇摇头明知先去也做不了什么,却还是等不了。
您喜欢苏大人,是吧。
小护卫顺手把馒头塞进怀里,不再迟疑,往文渊阁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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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起风了。”
容珏掀开马车窗帘,斜风惊起发梢,他面色未变,只捻了捻束缚着自己和苏袖月的缎带。
“是啊,起风了,唯有长风破浪,扶摇直上。”苏袖月轻笑一声,耳畔除了萧萧风声,越来越近的,还有兵刃划地而来的声音。
“小心。”容珏忽然抱住她一个旋身,避开了如雨的箭矢。纵身一跃落定后,再回头望,马车已被射成了筛子。
他抽出配剑,依靠着缎带的联系,在苏袖月三米之内迎敌,少年剑法游刃有余,容夙手下的那些黑衣人并未讨到多少好处。
那便车lún_gōng势。
一圈又一圈黑衣人退后又涌近,源源不断,容珏多多少少受了些皮外伤,他浅色的外裳染上绯色,被风吹得衣袂纷飞。
连带着缎带也猎猎作响。
另一头,苏袖月微转手腕,打算顺着缎带相助容珏,她欲取出袖中的匕首,却在这时,踏血而归的少年连连趿地后撤,带起脚下阵阵沙尘。
“太傅我们恐怕,没有退路了。”容珏拭去唇角的血渍,一点一点往身后的悬崖逼近。
退路?苏袖月眸光一闪,笃定问道:“殿下,这便是先前所说无底崖,对吗。”
容珏颔首,护她停在崖边,霎时间落石滚滚,少年闻声回望深不见底的悬崖,问道:“苏袖月,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把?”
“殿下,前是死路,后无退路,理应赌,可是臣即便不赌,容夙也不会真要了臣的性命,你说臣赌不赌呢?”苏袖月徐徐言之,仿佛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并非大敌当前,容珏狠狠怔了怔,他未再言语,脚步一虚,凌空倾身而下。
联系着彼此的三米缎带眨眼间绷直,苏袖月勾起唇角,取出先前的袖中匕首,干脆利落地一划,手腕上的死结霎时解开。
明艳的缎带在眼前拂过,容珏的心莫名刺痛,他松开手中的佩剑本欲斩断彼此联系的佩剑。
未曾想,是你先挥刀,可是苏袖月,我怎么舍得你冒一丝风险。
他闭上眼,任由身体急速下坠。恍惚间,耳畔风声悄然发生了变化,他蓦然抬眸,只见悬崖边上的人影轻轻一跃,竟是追随而下。
“苏袖月,为什么”
容珏黯然开口,面色看不出悲喜,只是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似乎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他上空,苏袖月一边坠落,一边凝着手腕上只差一点点的红色锦带,如赌博般念道:“满上,满上。”
诚然,她此举,一开始就目的明确,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平平淡淡的感动远不及一波三折来得震撼,对容珏而言,她不划破缎带是意料之中,划破仍相随,含义就大不相同。
她想告诉他,即便没有束缚,没有强迫,我也心甘情愿随你死。
哪怕不是真心的。
只是大多数人,都愿意相信谎言,不是吗?
所谓骗局,愿者入局。
她凝眸,转动匕首嵌入崖壁,借此缓冲,只不过相较陡峭的悬崖而言,这样的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未过多时,苏袖月就跌至容珏附近,少年弯眸轻笑一声,用残余的缎带把人卷到怀中,齐齐坠落。
“太傅,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他状似无意地问道,浑然不觉身处险境。
苏袖月垂眸,“殿下,我要的很简单,我要活着。”
“活着?”容珏唇角轻含嘲讽,沉声道:“太傅,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那种午夜梦醒后,念头全是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的疲倦感。”
“殿下,我明白,可我也懂另一种滋味。”苏袖月闭上眼,压抑道:“你可能不知道,一个人为了生计,会做出什么样的牺牲。”
她克制着情绪,又道:“殿下,你生而富贵,至少在物质上没有缺失过,你恐怕不觉得,这正是人赖以生存的根本。其实若温饱都成问题时,生死就不是问题了,待你走到那一步,你本能地就想活着。”
容珏愣了愣,小心问道:“苏袖月,你以前过得很辛苦吗?”
“不算,比很多人要好。”她轻笑一声,进入fbi的第三年,抓捕美国食人魔的那次行动中,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也是那一次,让苏袖月明白,没有了道德约束,其实人也跟猛兽无异。
而文明与进步,可以说是一点点在把穿在猛兽身上的外衣穿到心里。她敛敛心绪,道:“殿下,活着不好吗?”
你不知道,你所厌弃的,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难得的,容珏没有反驳,他苦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哪怕,你那么明显地告诉我,你就是纯心骗我。
他摇头,道:
“算了,你不会知道的。”
话落,少年压抑着轻咳,抽出腰中藏着的软剑,见机勾住悬崖峭壁里生长出来的枯枝,止住了他们下落的趋势。
待停滞片刻,容珏取了碎石下扔,投石问路后,复又松开手,继续下落,只是方向有所偏颇。
见他如此,苏袖月反而放下心来,显然一切都在眼前少年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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