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准终于抬头看着他,面颊颤抖,眼睑红肿,仿佛在埋怨,埋怨他明明了然一切,却非要逼迫他:“他扯我的衬衫,舔我的脸,然后又打了我……”
气氛紧张,像拧到极限的压缩罐头,就等着爆开的一刻——方炽知道,要讲到最难启齿的部分了,高准用苍白的手掌盖住脸,非常虚弱地说:“他应该是吐了口唾沫,然后……然后……”方炽看着眼泪从那双细手下流出:“他进来了。”
方炽看起来是平静的,但汗湿的手握不住笔,“进来”的“来”字写了好几遍。
“很疼,火辣辣的疼,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高准痛苦到脊背弯成一团,蜷缩在椅子上:“他一直问我爽不爽,然后拧我的胸部,亲我的嘴。”
方炽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个医生,他烦躁地捏着笔杆,被高准带入他的情境,这是对病人移情了:“你为什么不呼救?”
“我不敢喊,比起他对我做的事,我更怕被人看见他骑在我身上……”
“所以你选择了忍耐?”方炽难得在治疗中表现出愤怒:“让他在你身上……”他硬生生停住,调整了情绪,明智地换另一个问题:“那时候,你们是脸对着脸吗?”
高准不敢相信他居然问出这种话:“你真的是想帮我?”他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屈辱,一股遭遇厄运的不甘:“还是你好奇我是怎么被男人qiáng_jiān的?”
“我只是想了解创伤情境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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