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过久,我才一个人麻木的走到承珏的楼下,漆黑的二楼,像是装着一个庞然大物,让人恐惧,愚钝。那个屋子,再也不会亮了吧!
正欲转身,二楼却忽的灯火通明,窗帘是扎在两边的,隐约能看到天花板上炫目的花灯,冰凉的心涌上一阵暖意。
“你送回来的外套又派上用场了。”
是承珏的声音,他慢慢走近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我却下意识躲开了。至于他讶异的眼神,我亦不知该如何回应。
承珏并未将手缩回,而是继续帮我披好,一边道,“即使跟我赌气,也不能冻着自己,对吧。”语气中带着委屈的笑意,表情滑稽的做了个鬼脸。
望着楼上的灯,他默然半晌,道“我希望你每次来的时候,不是一片漆黑。”
我好奇的目光让他继续解释,“我请了人每晚10点开灯,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过来,不至于会更糟糕。”
见我不说话,他捏捏我的脸颊,逗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就搬回来住好吗?”
承珏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可我却无法给他答复。
许是以为我在为餐厅的事生气,他忙解释,“那个女孩儿是我妹妹,她也认识戴凌。美心,我们说好不再提她的,我发誓,往后没人会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你原谅我好吗?不要再生气了。”
我冷冷道,“她认识我,可我却不记得她了,我忘记了多少人多少事呢?”
他愕然,一时语塞,闪躲着我硬生生的目光,许久才道,“你……张季告诉你了?”
“我就是戴凌,明明知道你爱的人是同一个人,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这话似是对他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阿凌,我,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的,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
“你的苦衷是那些比张季更不堪的作为吗?”我竟然还是问出来了,一面笃定自己相信他,一面还想要试探他。
承珏的惊讶只停留了一秒,转而便道,“那件事是个误会,我的确跟他约定假装绑架,但后来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一定有人泄露了秘密,但那绝不是我。”
我的神情近乎绝望,果然如张季所说,那他的牢不是冤狱吗?他最好的青春年华在监狱里度过,他失去了5年该有的自由。
“他坐了五年牢,你为什么没去解释,他是冤枉的。”
他的语气显得急切起来。 “我去了,但是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张季本来应该判八年的,是我花了钱保释他,才减少了三年。”
我怔住,真相果真如此吗?如今,有谁的话能够完全相信?也许,只有我自己的记忆才最牢靠。我一定要想起来,想起我的过去,想起一切有关我的事情。
冷冷推开他的手,疲惫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累了,改天再说吧!”
见我态度坚决,他也束手无策,只得罢休道,“我送你回去。”
我急道,“不用了。”
他刚迈出的步子立在原地,我别过头,凛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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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请了一个月的病假,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上海,跟姑妈一起回到老家青岛,拗不过我的坚持,老爸只能由我任性疯狂。
青岛的冬天今年来的不早,隔三岔五会有暖阳天气,我便带着蛋蛋去河边钓鱼。
好几年没回来过了,关于青岛的记忆,也是从躺在病床上开始,后来高中转去了上海,便只回过一次。
姑妈还住在老房子里,一排青瓦平房鳞次栉比,别的都好,就是没有暖气,他们早已习惯,可我实在受不了,再者姑妈大半时间在麻将馆里度过,二叔不在家,艳艳正是高三冲刺阶段,冰凉的屋子里就只剩我跟蛋蛋。
除了定期每周两次去医院复诊,其余的时候便常常带着蛋蛋去外面的店里吃喝玩乐,暖暖的一坐就是一天。
常常发呆望着窗外还算澄净的天空,拼命回想曾经种种,我上过的中学,我只待过一年的高中,我的老师们,我以前住过的屋子……想的越是使劲,我便对老爸有越多的亏欠。
之前接手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像我这种情况,尽管大脑受伤严重,但失忆的情况并不严重,只要接受治疗,再接触曾经的事物,也许能很快想起来。但老爸立即把我转到上海,我脱离了以前所有的事物,没有吃药,没有接受任何治疗,从我睁开眼那一刹那就在接受老爸编织好的谎言。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所以不论我问什么他都答非所问,甚至大大咧咧的姑妈都守口如瓶,他一定费了很多心力。
随着医生的治疗,加上我的努力,偶尔竟然会闪现出一些记忆碎片,但也只是模模糊糊,转瞬即逝,有时越是努力越是混乱。
手机上有一大堆的未接来电,短信,我全部删除,然后再次发微博声明,我需要一个月安静的时间,放心,我还活着!又加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证明我还没那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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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妙的,隔离了人群的世界会如此安逸,陶渊明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如这般吧,不为金钱所累,不为名利所忧,享受着属于自己的世界。
可我真不是性子静的人,陶先生的境界我也只能短暂维持,在青岛度过两周之后,已然开始有些无聊了,许是老天都知道了我的寂寞,特意派来一枚叽叽喳喳的粉丝相伴。
她突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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