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冒出一个戴圆帽的女孩拉着非天衣袖,非天面不改色的俯视她,心里提起戒心,挂上笑容问:「小姑娘,怎麽了?」
「你是大夫吗?」
「怎麽这样问我?」
「有药草味儿。大夫,我娘亲病了,你能不能……」她眼眶含泪,强压哽咽:「能不能给我娘看看病,我有存碎银,药的话我会去山上采的,所以、所、所以……」
「很可惜,我不是大夫。」他轻轻扯下女孩的手,将原本要雇马车的碎银塞到她手心:「不知够不够,若你不想要,就当我借你。去找大夫抓药看病吧。」
女孩很惊吓,非天给的碎银其实够她们母女生活几个月,虽是不完整的银两,但量是不少的,她一时愣住,非天将她的小手包住,压低声说:「财不露白。」
打发女孩後,非天有些自嘲的笑了。他难得做好事,非常非常难得,大概是觉得那女孩长大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所以他心情愉快的给了些小钱。不过他更想笑的是自己身上有原薰的味儿,恶心死了!
非天沉下脸,恨不得马上找间旅店住进去打理自己,将全身的味道洗乾净。
「借过。借过。」他很快找到一间合眼的店,一楼塞爆了人,很热闹,他默默跟店里小二上楼进房。外头吵的是天下第一,谁能是天下第一剑,目前榜上有名的是三人,玉名爵、杨如碧、上官瑚。
「无聊。」非天嗤了声,然後全身泡进方才让店里送进来的大桶热水里,舒服得哼吟。他才不管谁是天下第一剑,会服食毒花汁液,全是无奈。
外头还闹哄哄的,隐约听见了打斗声。江湖人多的地方,刀剑铿然是很正常的事,否则他才觉得诡异,在非天听来这些是安心的声音,但不久後,瞬间沉寂无声。
非天将自己泡得剩上半张脸,秀气淡墨的眉微蹙,他觉得不对劲了。要出去,还是不出去?去看情况的话,就得偷偷摸摸,免得遭殃。
一楼搭起的台上,鲜花满地,是刚才热闹时撒落的,武林人士也爱排榜争名,尽管被讨论的本尊不见得会出现,可是凑热闹的绝对少不了。非天鬼祟隐身在柱後,往一楼偷觑,所有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台上踩着主持者胖肚子的是个白纱罩面的人。
「哈哈,全是些废物,不堪一击。还敢在此大言不惭的排起榜了。」听声音,是个女子,而且很悍,非天舔了舔唇,这偏偏是他欣赏的类型,他喜欢逗弄的对象不是易怯就是易怒。
非天正要出面逗那只白猫儿,有人抢先一步出面,一道无杀意的剑气扫过,女子翻身跃高躲过,厉向大敞的店门怒斥:「杨家剑!」
来者脚步稳重的踏入店里,然後走上几阶,女子冷冷看着他,说:「哼,故弄什麽玄虚。」
「上官姑娘,这些人何等无辜,你何必这样捉弄他们?」
「无辜?我就是不喜欢他们讨论这些。」
「因为上官的当家,败给了杨家剑法,排名被挤到最末之故,你就找弱者泄忿,这未免……太幼稚。」
「闭嘴。吃我这招!」她提软剑刺去,杨家男子站得稳如泰山,淡青衣袖无风自鼓,上官家的千金被突然爆出的锐气弹开,男子轻松勾扯她的面纱,露出艳丽的面容,不过他仍是淡淡的看着她摔下台,出尽洋相,一旁候命的女侍从都拥上来扶她。
「恕小生失礼。」藏在暗处的非天恍悟点头,原来那就是杨如碧,新的剑术排名第二。
「杨如碧!」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让非天差点笑出声。「看我花流觞醉!」她回以剑气,爆弹出来的却是毒粉,杨如碧早有提防的用掌风拍回去,不料白茫茫的毒粉飞出一根细长银针朝杨如碧眉心射来。
他没料到这个女娃如斯狠辣,竟放暗器伤人,不过自己也非省油的灯,并指一掐,止住了银针刺来,却见上官怜阴险的笑了。
非天替杨大侠暗叫声不好,也佩服上官怜够狠绝,那银针全身忽然刺出更细的芽刺,扎伤了杨如碧的指,他抛开长针,脸色有些不悦:「没想到上官姑娘竟是刁蛮至此,看来今日我得替你大哥教训教训你了。」
「哼,自诩老江湖,你以为我怕你?」她再度站上前,如初生之犊,论剑她是决计赢不了眼前排名第二的高手,想当然她定会施出方才那种阴招。
杨如碧才不给她耍把戏的缝,将身上披的薄外挂朝上官怜抛出,目标不是她本人,而是跟着冲上来助阵的几个女侍从,她们全是上官怜身边的杀手,那件轻薄挂子在空中飘呀飘,竟藏了恐怖的气旋,让抢步上前的女侍从各个成了碎屍,上官怜被震慑怯步,当下獃了。
「我不会伤你,只要你解了这些人身上的药性。」
她被吓着,连忙说:「那不是毒,是麻药,几个时辰就解开。他们都是些无名小卒,不会有仇家上门来寻仇,你管那麽多闲事做甚?」她其实不过是来凑热闹,只是手段过份了些。
「你走吧。」
「哼,杨如碧,你这笔帐我记下。」
杨如碧面不改色的目送她跟幸存的跟班离开,非天倒是在二楼替他哀叹,和什麽都能斗,最不能够招惹漂亮又阴狠的女子,不过即便是弱女子也不可小觑。
非天暗笑:「杨如碧是一代高手,但是想必没什麽男女经验,否则他该有觉悟。」
杨如碧斜睐二楼一方的柱子,扬声问:「敢问楼上高手何人,为何不现身?」
非天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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