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看了看他的眼睛,
“去病,你觉得矿上苦不苦?”
卫去病想了想道,
“我觉得还可以,没有想象的那么辛苦。”
“这样就好,你当初要报地矿学院的时候,舅舅不是很同意,但是现在既然学了,就得好好学,知道吗?矿上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哪里出了一点儿纰漏都要命,开矿和采矿的时候都要注意,尽可能细致,尽可能多考虑,要多听意见。有的时候老矿工,尤其是在一个大矿区工作多年的老矿工,对当地情况都很了解,直觉也强,要多听取他们的意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安全第一,明白吗?”
“舅舅你在下面出过状况吗?”卫去病担心道。
“当然了!就算再仔细,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不过都是小状况,到时候不要慌张,如果有学生,就让学生先升井,学生经验少,还容易慌张,留在下面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去病以后假如带学生了也要这样,学校一定要为学生负责,安全是最重要的,现在一家都是一个孩子了,辛辛苦苦把孩子养这么大出了什么事儿,家长受不了的。”
卫青又想了想又道,
“以后要是去企业,就对矿工好些,家里稍微有点儿条件的,都不会干这行,又累又危险。这些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一家人都靠他,工程上一定要细致,一个矿不知道要开多少年,有多少矿工在里面工作,千万不能马虎大意。生活上也尽量对他们好一些,他们都挺不容易的,食宿上尤其要留意,尽量避免中间环节有克扣。”
卫去病是可以理解“安全第一”的,从他入学开始,基本上每天都受这个教育。但是,“苦”、“不容易”并不是他能理解的,他和刘彻一样,从没有见识和体会过最底层人的苦。
高阙矿开采得很成功,仍旧是零伤亡,得到匈奴有关部门的高度评价。
圈子里渐渐流传起一个说法——只要是汉大卫青想拿的矿,没有拿不下来的。
6月末的时候,卫青和大部队一起返校,汉大为了迎接45年校庆,根据学校发展需要,在隔着一条马路的艺术学校附近圈到一块地,建了一个新的校区,地矿学院是第一个搬迁的学院,卫青需要回去主持搬迁工作。
新校区的各项设施比老校区好很多,所有的教学楼和办公楼都是七层,设计得很文艺。条件改善最明显的是学生寝室,老校区是八个人一个房间,新校区是四个人一个房间,上床下桌,有封闭阳台和室内卫生间。看着地矿学院的学生喜气洋洋地搬到新校区吸甲醛,其他各院学生都很羡慕嫉妒恨。
这次施工是刘彻亲自盯着,又派桑弘羊和张汤严格审计,一切都挺顺利的,刘彻看着物美价廉的新校区也很得意,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心病——新校区和老校区之间那条一级马路。从卫一年级开始,那条马路车就多,到现在,卫去病都上大学了,马路更是繁忙。学生课间从新校区到老校区上课很不方便,而且过马路容易出交通事故。刘彻找到城建交通规划各个部门打申请,又派人来来回回找了不少关系上下打点,却说什么不给封路,只同意在新老校区之间设立红绿灯和过街天桥。
一般学校都是十年一大庆、五年一小庆,但上次汉大40年校庆的时候刚开出龙城矿,还没缓过劲儿来,准备得很不充分。而45年这个校庆,却办得十分隆重,很多省市领导和知名企业负责人都出席了,各界有所作为的校友也都得到邀请,就连“友好学校”匈奴大学的校长伊稚斜都亲自出席道贺。刘彻特意在校庆典礼上当众宣布,任命卫青为汉朝大学副校长。
刘彻私下又找了市里领导说那条路的事儿,那个领导看左右也没太多人,就坐下来跟刘彻好好聊了聊,
“刘校长,按理说汉大这种全国示范校市里应该大力支持,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的工作,你这个事儿,交通城建规划都涉及,一级马路,光公交站点就多少个?能说封了就封了吗?周围的居民也不干啊!要是哪天把汉大旁边的路封了,你不也不乐意吗?市里现在已经是尽力了,财政拨款设置红绿灯和过街天桥,你刚才说的也对,学生着急了怕是闯红灯,但是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个就得你们学校自己多教育了。”
刘彻也没办法了,只能让老师多多教育学生,过马路要注意。
校庆第二天,伊稚斜到汉大校长办公室找刘彻。
刘彻对伊稚斜的印象并不好,伊稚斜之前拿那个合作书威胁过他好几次,不还钱就直接合并,卫青在龙城开矿那阵子,刘彻每每做噩梦都是跟伊稚斜签合并协议书,丧权辱国地把汉大签给人家了。加上刘彻通过很多渠道打听过,都说伊稚斜这个人人品不太好,做生意手段比较阴损,所以就算后来汉大情况好了,刘彻也是跟伊稚斜井水不犯河水,尽量少接触。
伊稚斜先是客套了一番,汉大近几年办得好啊,之前都是汉大的学生抢着来匈大留学,现在是匈大的学生巴巴的想去你们汉大了。刘彻也跟他客套,都喝了两道茶了,伊稚斜才说主题。
原来匈大想跟汉大合作,在匈奴办造纸厂,汉大出技术和设备,匈大负责生产和销售,每年按照销售额的比例提成给汉大。
若是之前汉大穷的时候,这种合作汉大是求之不得的,匈奴境内纸张需求量巨大,又因为运输成本,纸张价格一直很高。但是现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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