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一时只感觉千头万绪,乱成一片,心念急转,想要在混乱中理清思绪,半晌无言。
贾敬宗见他默然不语,以为他在自己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心思有所活泛,赶忙趁热打铁道:“欧阳捕头!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让几个道士速速离开,乖乖交出那封信来,我们找个地方尽情喝他两盅,推心置腹聊上一聊,岂不妙哉?”
一旁老王头听知府口气有所松懈,忙道:“北爷,你就听贾大人的话,快快交出东西,切莫趟这趟浑水。”
旁边再有一官差也道:“是啊!欧阳捕头!贾大人乃是我们的父母官,他一准会为你做主,你听他的肯定错不了!”有道是众口铄金,众官差都是要欧阳北从了。
陈道铉因还没来得及同马兴邦深谈,对其中隐情诸多不明,更不知欧阳北和贾敬宗所说的信为何物,一时之间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欧阳北见昔日同僚们都要自己让步,陈道铉也不发一言,心思不禁有些摇摆起来。想起自己本要升任应天府的总捕头,关键时刻却莫名其妙的牵扯到这等血案之中被指为凶手,无奈只得越狱逃亡,一切都是因为这封信而起。看来只要把信笺奉上,不只能平反昭雪,还极有可能升官立功,靠着知府贾敬宗这棵大树,日后必定有更大的一番成就。
只见他颤抖着双手,想伸手到怀中取出信笺。
一旁孟东庭红红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见状忍不住说道:“欧阳捕头,不可啊,马大公子临时之前可是把东西郑重托福于你的,现在他惨遭奸人毒手,尸骨未寒,你不能转眼就做这等有负所托的事情啊!”
欧阳北听此话后心头忽然一震,登时想起齐氏父子死前的重托,马府六十余口葬身火海那犹如人间地狱般的惨状,心中又自摇摆不定,万般痛苦中,一时难以决断
自古以来,公门中人就分为两种。
一种是惟上、惟权的那种,这种人只需带着一副皮囊,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用管国法天理,只要是上峰指派,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不敢皱一皱眉头。
还有一种,则是从进入公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下场,这些人有着自己的见识,他们的心中有条道,偏离于这条道的他们一概不认,这种人在公门里讨生活,最后只能是“以武犯禁”了。
欧阳北不是第一种人,他做不出这种卑躬屈膝的事,但他也肯定不是第二种人,因为他也少了那种能对自己狠得起来的决绝。他想做的不过是一个尽职尽责、秉持公道的捕头。
对欧阳北来说,要他公然违背上司,那简直如同杀了他。可但凡有点血性和良知的人,只要亲眼见过广升号马府满门被害都无不愤慨。若要他就此背弃马家父子临死前的付托,那也是万分的为难。
在这一刻,欧阳北内心天人交战,坚持和放弃的想法在脑中盘旋不休。
坚持则死,放弃则生,你必须要在这里面拣一个。欧阳北啊欧阳北,你该怎么选?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欧阳北,都在等他出声。
贾敬宗等了片刻,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道:“欧阳捕头,我就等你一句痛快话,你快点把信交出来,我们也好早点去吃酒。”
另有几名官差也是一个劲的催促道:“是啊!北爷,只要你交出信来,你还是我们的好捕头。”
一旁孟东庭对贾敬宗怒目而视,生怕欧阳北受了他们蒙蔽,急忙道:“欧阳捕头,切莫听信他们胡言,他们这些人满嘴谎话连篇,说过的话几时又作得了真!”
耳听众人左一句右一句争执不休,欧阳北又何尝不知官府这些人的做派。他转头往庙内看去,蓦地热泪盈眶,眼前浮现出马兴邦临死前恨老天爷不公的悲凉泣诉。
欧阳北抬头望天,心道:“欧阳北啊欧阳北,你今日如果不再坚持,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马家父子?你少了良心,死后是要进那拔舌地狱的?”只见皓月朗朗,好似在这漆黑的夜里给自己照亮他一条明路,那间,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贾敬宗见他目光转动,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当即问道:“想通了吧?快点把信交给我!”
欧阳北眉毛一动,摇头道:“贾大人,不是我硬要和你斗。只是我身为扬州捕头,见不得这些qín_shòu为非作歹,还能逍遥法外!你要我交出信来,那是强人所难了。”
贾敬宗听后脸色一变,森然道:“你想要样?”
欧阳北热血上涌,怒吼道:“贾大人,你身为扬州父母官,不能为百姓主持公道也就罢了,现下更是和满手血腥的凶手混在一起,如此知法枉法,还谈什么公理正义?”
“今天我欧阳北明白告诉你!只要我还站立在这天地间,便不能背信弃义,任由你们胡作非为!”
贾敬宗鼻头一哼,转头对洪天霁道:“把这些人给我杀了,东西拿走。”神态冷峻,便似宰那牛羊畜生,怕也不会这般冷漠。
话音刚落,洪天霁便身形一闪,剑光暴动,光圈直取欧阳北,不旋踵,长剑便刺近心口。
孟东庭和众官差见双方转瞬间就动起手来,不由得一起惊叫连连。
陈道铉在旁一直未曾发声,他虽不知道那封信有什么玄机,但见欧阳北处处维护本门弟子,和十恶不赦的凶徒作对,那是必然站在道理这一方的。
这时见洪天霁猝然出此杀招,他不及多想,也是一掌劈出。五大真人出手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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